飄天文學 > 慈悲城 >第65章 周亞澤番外上
    周亞澤再次聽到“陳北堯”這個名字時,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身爲香港大學當仁不讓的龍頭老大,兼旺角地區赫赫有名的“小周哥”,他還從沒這樣被人打過臉。可對方只是個內地來的、名不見經傳的小白臉,他不收拾他都對不起自己祖宗十八代。

    於是他陰沉着臉,看着面前十多個義憤填膺的手下:“他上了Angel?”

    他第一次聽到“陳北堯”這個名字,就是從Angel口中。那時Angel驕傲的說,不能接受他因爲她愛上了一個一年級新生,叫做陳北堯。

    “沒……他拒絕了她。”有人答道。

    周亞澤聞言大怒——那個小角色,居然拒絕了他的心上人?要知道Angel是港大校花,八國混血兒,還是金融系高材生。可如今他的夢中情人不僅對其他男人熱情似火,甚至還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拒絕——這不是當着全港大人的面,打他的臉嗎?

    “明天吧。”周亞澤坐在一棵大樹下,掏出把小刀,靈活的五指上下翻躍把玩着,懶洋洋的笑,“老虎不發威,當我HelloKitty啊。”

    第二天的太陽,很快升起又落下。對於港大莘莘學子來說,又是忙碌而充實的一天。

    對周亞澤來說,這一天卻格外漫長。因爲傍晚七點的時候,他已經被倒吊在圖書館古籍閱覽室屋頂的管道上,足足有一個小時。

    他已經頭暈眼花、四肢發麻。古籍閱覽室是整個圖書館最偏僻的地方,這麼長時間居然沒一個人來。他也不想有人看到——丟不起這個人。

    到了八點的時候,周亞澤已經全身僵硬,難受極了。正頭暈腦脹間,他聽到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襯衣黑色休閒褲,清秀得不像話的年輕男人,拿着幾本書,緩緩走過來。

    他在距離周亞澤一米遠的位置站定,目光沉靜如水的望着他。

    周亞澤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莫非,這就是陳北堯?

    “你就是陳北堯?挺有創意啊!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掛在古籍閱覽室。”周亞澤好像完全忘了是自己暗算陳北堯在先。笑着道,“兄弟,不打不相識,放我下來。其實我最喜歡大陸同胞了,又勤奮又聰明。”

    可這個陳北堯就是不吭聲,還跟個雕塑似的,冷冷望着他。末了,居然抽出本書,在桌前坐下,不慌不忙看了起來。

    周亞澤心裏“嘿”的一聲,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了——這人是太傻還是太狂啊?他知道他的身份嗎?竟然敢這麼折磨他?從來還只有他折磨羞辱別人的份,撞上這麼淡定的狠角色,他還是頭一回。

    他今天實在輕敵。派出五名幫手去抓這小子,他以爲十拿九穩,繼續在夜總會打牌。誰知道過了一會兒,收到其中一個電話,說已經抓到,叫自己過去。他就去了。

    然後竟然在圖書館樓下被人打了悶棍。醒來時已經被倒掛在這裏。

    他現在才知道,這個陳北堯原來不光長得好、會招惹女孩子,人也是陰險狠毒得可以啊!

    可是現在這年頭,誰他媽打架會把人綁了倒掛起來啊!還他媽掛在珍藏古籍閱覽室!他周亞澤是****新星,未料出師未捷身先死,傳出去他就不用再混了!

    “兄弟,算我錯了行嗎?真把我弄殘廢了,周家也不會放過你。你見好就收吧!”周亞澤也來了氣。

    陳北堯好像這才正眼看他:“放你可以,別再打擾我。我對打架沒興趣,對Angel也沒興趣。”

    他說這話時,一臉冷冰冰,落在周亞澤眼裏,就顯得實在太狂了。他心想:操/你媽,老子追不到你的女人,你居然沒興趣。你的破鞋,難道老子還會要?

    但他臉上卻裝作很淡定的點點頭。那陳北堯見他似乎服氣,走過來,掏出把刀——正是周亞澤隨身攜帶的精銳小刀——還是十五歲那年,父親從瑞士帶回來的禮物。陳北堯三兩下割斷綁在他身上的繩子。

    周亞澤深吸一口氣,立刻一個打挺,上身翻折上來,抓住自己被綁的雙腿,開始解繩索。他被倒吊了這麼久,現在露出這一手,已經算很難得了。等他“嘭”的掉落在地,略有些得意擡頭一看,諾大的閱覽室空蕩蕩的,哪裏還有陳北堯的身影。

    周亞澤吃了這次悶虧,也不聲張,對其他人也說沒事,已經化干戈爲玉帛。暗地裏,他卻從家裏偷了一把槍。

    儘管家裏有很多槍,他也是用槍高手。但父親說,在他正式進入家族生意前,不許他帶槍。所以他只能偷。

    他要是這麼放過陳北堯,他就不叫周亞澤。

    他跟蹤了陳北堯三天,終於摸清了他的作息規律——很單調,宿舍、教室、圖書館,三點一線。他完全像個清苦的書呆子,跟那天的陰險狡詐判若兩人。期間,周亞澤還撞見Angel在無人的樹林子裏,大方的給陳北堯送上親手做的便當——

    然後陳北堯接過便當,直接丟進了垃圾箱裏!Angel捂着臉跑了,他居然繼續淡定的拿着書看了起來!

    周亞澤蟄伏三天,看到這一幕,早已不會喫醋憤怒。他反而覺得好奇——要知道Angel這樣又純又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哪個男人都抵擋不住。這個陳北堯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他只能說,他是個怪胎。

    想到這裏,他拔出了槍。他正躲在一片樹叢後,靜靜瞄準了陳北堯。

    他打算廢掉陳北堯一隻手吧!這個男人,雖然可惡,倒也對他胃口——畢竟他自己也挺可惡的。

    他閉着眼、歪着頭,慢慢瞄準……

    陳北堯忽然放下書,目光如電的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周亞澤覺得真是邪門了。十九歲的他,已經背了兩條命案,自我感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現在就是被這小白臉冷冷盯着,手上居然莫名其妙失了準頭!一槍打在陳北堯跟前的泥地上!

    十分鐘後,周亞澤又被綁起來了。

    這一次,他被倒掛在樹上。他憤怒的看着坐在樹下的陳北堯,覺得他媽晦氣極了。因爲想要扳回一城,他自己隨身攜帶了用來捆綁陳北堯的繩子。想着打傷他之後,倒掛起來,以泄心頭之恨。

    沒想到繩子居然又用在自己身上。

    “你他媽有病啊!”這回周亞澤也不裝了,怒道,“這麼喜歡倒掛金鉤?!”

    陳北堯的手指正滑過他帶來那把勃朗寧,語氣平淡:“是你喜歡。”

    周亞澤快被氣死了,正鬱悶間,猛然瞥見他拿槍的姿勢似乎極爲熟練,周亞澤有點怕了,臉上反而笑得更加肆無忌憚:“行啊,有種你開槍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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