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箏翻看着裏面的書頁,發現每一頁上都有一首詩,而每一首詩的署名居然都是同一個人的名字,正是沈京篌。
她隨手數下來,雖然後面也有其他人的詩文,但光是署名沈京篌的詩,就足足有十二首之多。
箏箏疑惑的看向沈筠,就見沈筠點了點頭,然後從石桌上的茶壺之中倒了一點茶水出來,然後用手指沾着茶水在石桌上面寫下了一行字。
「因爲這些詩,都是五弟自己所作。」
箏箏看她寫完,臉上的震驚之色也越發明顯。
“我之前見過他,他不是纔是個幾歲稚童嗎?”
沈筠點頭,繼續寫道:「五弟聰慧過人。」
箏箏詫異,這得聰慧到什麼程度,才能寫出這麼多詩,還裝訂成了冊子。
“那他可真是個神童了。”
箏箏感慨了一句,將手裏的冊子放在桌子上石桌上。
「他很厲害的。」
沈筠說起沈京篌的時候,臉上難得多了些親近之色,看來她和沈京篌的關係,應該是不錯的。
如此,箏箏倒是對這個五弟多了些興趣。
“什麼時候引我見見他。”
箏箏隨口說了一句,沈筠怔了怔,隨即點頭。
兩人在湖心亭中坐了好一會兒,箏箏才起身跟沈筠告別。
她還有事要回去找沈一笠問一些事情,因此也不好多耽擱時間。
和沈筠約好下次見面之後,箏箏就離開了鎮南王府,回了世子府。
沈一笠還在修養之中,每次病發之後,總要修養一兩日,才能恢復原本的樣子,這已經是沈一笠的習慣了。
雖然體內的蟲子又被箏箏誘捕了一條,稍稍讓他感覺好受了一些,但畢竟還有不知多少在他體內,就散身體好轉一些也是有限的,所以,沈一笠還是維持着原有的習慣,安靜的待在東暖閣裏休息。
不過,今日顯然不是個好休息的日子,因爲就在剛纔不多時,一個丫鬟傳來了王府那邊的消息。
說是少夫人和四少爺起了衝突,少夫人可把四少爺氣得不輕,爲了讓沈一笠幫忙主持公道,四少爺準備搬來這邊住幾天,好親眼見一下沈一笠替他做主。
沈一笠聽完,直接用手按住了額角跳動的青筋。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能夠消停一點?”
沈一笠氣得直接怒喝了起來,把那傳話的丫鬟,嚇得垂着腦袋連半點都不敢擡起來。
稍稍發泄了一下之後,沈一笠這才喘息着坐了下來,見丫鬟還戰戰兢兢的等候在一旁,等着他的回覆,沈一笠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同意。
於是,等箏箏回到世子府的時候,迎接她的,就是一個臉上掛着冷笑的少年人。
“你怎麼在這裏?”
箏箏詫異的看着沈萬葟,對他的出現十分不解。
他不是應該在鎮南王府那邊嗎?怎麼這麼快就出現在了世子府裏?
此刻,沈萬葟正被人推着攔在箏箏回錦月閣的必經之路上,見箏箏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惡劣的微笑來。
“我出現在這裏難道不應該嗎?這裏可是我大哥的府邸。”
沈萬葟招了招手,讓身後的小廝推着他往箏箏的身邊靠近了一些,然後在箏箏詫異的目光中,傾身直接拉住了箏箏的手。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卻有些出乎所有人預料。
只見沈萬葟在箏箏抽手出來的時候,像是被她的力道帶着有些身形不穩的樣子,隨後整個人就這麼重心不穩的直接從輪椅上栽倒在了地上。
箏箏:……
“啊,四少爺,您沒事吧!”
小廝被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去扶沈萬葟,箏箏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見沈萬葟摔在地上爬不起來,也立刻上前幫忙。
“我剛纔……我也沒有用力啊?”
箏箏有些懵,她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可是沈萬葟還是從輪椅上摔下來了,這讓箏箏有些想不通。
她伸出手去,想要將沈萬葟扶起來,可是卻在伸出手去的時候,被沈萬葟“啪”的一聲,直接用手狠狠打掉了。
“嘶……”
箏箏喫痛一聲收回手,正要呵斥一句,就聽身後傳來了一聲厲喝。
“江燼月,你在做什麼!”
衆人循聲回望,就見沈一笠的身影,就站在箏箏身後不遠的地方,在他的身邊,還站着沈千笑。
箏箏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沈一笠,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地上艱難掙扎的沈萬葟,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臭小子在設陷阱坑她呢!
沈一笠剛剛走來的時候,就正好瞧見了箏箏抽手,然後沈萬葟從輪椅上摔下來的那一幕,他眉頭緊皺,想也沒多想就直接開口呵斥了一句,只是當箏箏一臉茫然的回頭看向他的時候,沈一笠卻有些懷疑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沈萬葟見沈一笠走來,也停下了掙扎的動作,安靜的在地上垂着腦袋,套拉着腦袋,原本他的身形就看着十分單薄,此刻看上去,整個人都好像變得十分脆弱起來。
“大哥。”
沈萬葟擡起頭來,眼巴巴的望着沈一笠,那眼神就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沈一笠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吩咐小廝先將人給扶起來再說。
一旁已經嚇傻了的小廝,連忙按照吩咐上前去扶沈萬葟,只是在扶人的時候,在隱晦的角度裏,看到了沈萬葟陰鷙瘮人的警告眼神,於是瞬間噤若寒蟬起來。
等到沈萬葟被扶着坐在了輪椅之上,沈一笠纔開口詢問:“剛纔是怎麼回事?”
箏箏剛要張嘴解釋,誰知沈萬葟率先伸手指向了箏箏,一臉委屈控訴道:“是她,是她把我摔下來的,好痛……”
箏箏聞言,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沈萬葟,眼前十五六歲的少年人,明明臉上都還帶着些許稚氣,卻沒想到竟然已經心思深沉到,可以面不改色的撒謊誣陷了?
“我沒有!”
箏箏瞪着沈萬葟,堅決否認。
“你就有,不然我好端端的坐在輪椅上,怎麼能夠摔下去?”
沈萬葟惡狠狠的盯着箏箏,儼然就是一副賴定她的樣子。
“世子,我家殿下可沒有做過那種事情,他根本就是在誣陷我家殿下!”
小井氣哼哼的站出來指證,對於箏箏被誣陷這事兒,氣得牙癢癢。
怎麼能有這麼厚顏無恥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