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箏委屈的捂着腦門兒看着江雪之,然而江雪之依舊板着一張臉,數落着她:

    “說你這是胡鬧,你還不信,你覺得這是爲了苗疆子民着想,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處境?”

    江雪之覺得自己這個侄女兒和自己的姐姐完全不像,這單純的性子倒是和年輕時候的自己有那麼幾分相似,都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容易被別人算計其中。

    對與那個未曾謀面的大侄女,江雪之心中的印象也直接跌落了谷底。

    “你頂上了江燼月的位置嫁了過來,你覺得是挽救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兩國之爭,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上什麼樣的事情?

    “你有可能因爲暴露身份而被當成是細作抓起來,嚴重的有可能會被直接處死的!

    “到那個時候,不光是你小命難保,苗疆更是會因此陷入更被動的境地——你這個孩子,讓我怎麼說你好?”

    江雪之眼神冷冽的看着箏箏,看得箏箏一陣心虛。

    “我……”

    箏箏囁嚅着剛想要開口辯解一兩句,然而立刻又被江雪之給打斷了。

    “你告訴我,你孃親的位置日後是誰來繼承的?”

    “我,我不知道。”箏箏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猶豫着還是遲疑的回答道:“可能是我姐姐吧?”

    箏箏有些不確定,按理來說,日後要成爲祭祀娘娘的人,都會成爲苗疆的聖女,並且接受苗疆祭祀的親自指導和培養。

    然而,從小到大,除了姐姐之外,孃親也將祭祀的所有事宜教導與她,並且還給她找了一個十分厲害的師傅,一些關於苗疆的祕辛也從未瞞着她。

    以前她還小並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稍稍長大一些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之後,她就有意的避開了這些事情。

    因爲在她的認知當中,姐姐應該纔是繼任祭祀娘娘的那一個,自己日後做個長老也是不錯的。

    然而後來孃親讓姐姐嫁人,她纔會詫異無比。

    聖女並非不可以嫁人,而是因爲日後要繼任祭祀的原因,不被允許嫁到外面去而已。

    可是姐姐卻要嫁到大穎來,箏箏實在是想不明白孃親和姐姐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纔會決定去問姐姐原因,從而被姐姐騙着給她送嫁,最後再被趕鴨子上架一般成爲了替嫁的那一個……

    想想都是淚。

    箏箏的思緒有些飄忽,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雪之比之前更加冷肅的神色。

    “怎,怎麼了?”

    箏箏被江雪之的表情給嚇到了。

    “你說,你孃親要將祭祀之位傳給江燼月?”

    江雪之沉聲問了一句,然而箏箏卻是從他的話中聽到了隱忍的憤怒。

    可是,這是爲什麼呢?

    “她是我姐姐,祭祀之位本來就是她的啊。”

    箏箏的話讓江雪之直接笑了出來,然而他的笑意卻未達眼底,甚至帶着些許冷冽的意味。

    “她?呵呵,姐姐什麼時候這麼胡來了?居然將要將祭祀之位傳給那個丫頭?”

    江雪之喃喃說着,像是說給箏箏聽的,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只是那句話卻讓箏箏無比好奇了。

    “爲什麼不能給姐姐?”

    “因爲她……”

    江雪之的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就閉上了嘴,繼而收斂了所有的不滿。

    只說:“你不要多問,這件事情並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箏箏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到江雪之並不想多聊的樣子,就放棄了心中想要探聽的想法。

    “你剛纔沒有說,我現在也已經能夠猜到了,你被江燼月忽悠着替嫁了這件事情,恐怕你孃親這會兒還不知道吧?不然也不會任由你這麼胡來了。”

    雖然已經分離十多年,可是自己姐姐是個什麼脾氣,江雪之還是知道的,纔會這麼肯定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果然,話一出口,箏箏就露出了心虛的表情來,直接就證實了他心裏的那一點兒猜測。

    江雪之無奈嘆了一口氣,看着箏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個頑皮的熊孩子一樣:“遇事不跟大人商量,自作主張。”

    “事關兩國邦交,你就這麼胡來。”說着,又推了一下箏箏的腦門兒。

    “我就是想要等治好了沈一笠之後,就跟他和離,然後回苗疆去,到那時候我不用再留在大穎當世子妃,苗疆也能避免一場無妄之災,挺好的。”

    箏箏揉着自己的腦袋,小聲地解釋。江雪之卻並沒有給予多少認同。

    在他看來,事情或許並不會那麼簡單就解決,欺騙往往讓人難以諒解,到時候那個世子會怎麼看待箏箏呢?

    被他們所議論的沈一笠,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世子府上已經有了一個對他十分戒備的人,這會兒還在皇宮之中,和霍雍黎商談着重要的事情,與他們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顧餘生,顧小將軍。

    “你說的可是真的?陳大人真的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

    御書房中,顧餘生驚喜的看着沈一笠,就連坐在龍椅之上的霍雍黎也同樣難掩激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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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一笠點頭:“千真萬確。”

    霍雍黎起身,從御案後面走了出來,來到了沈一笠和顧餘生兩人的身邊,擡手搭在了兩人的肩膀上,聲音難掩激動道:

    “這樣一來我們這邊的助力就更多了些,有陳衍的加入,也能對皇叔那邊多一點兒制衡。”

    “可是,我們還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攝政王已經有要將手伸到邊防軍的意思了,若是被他得逞,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顧餘生說出來自己的顧及,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

    現如今,朝堂之上攝政王手握大權,霍雍黎在做下每一個決定的時候,幾乎都要受到攝政王的干預,這並不是好現象,若不是有鎮南王他們護着霍雍黎,恐怕這樣下去不久之後,朝堂之上的官員們恐怕就要徹底無視坐在龍椅之上的霍雍黎了。

    “之前我們商量的事情,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

    顧餘生開口詢問沈一笠和霍雍黎,而兩人的眼中卻是有些些許遲疑。

    “你那是一個好辦法,可終究太過危險。”

    霍雍黎搖頭說道。

    沈一笠也十分贊同霍雍黎的看法,然而顧餘生卻並不那麼認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唯一能夠快速打擊攝政王的方法,就是從內部直接瓦解他手下的勢力,這樣才能快速的收回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的權利。”

    顧餘生說着,見兩人還在猶豫,他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直接抓住了沈一笠的肩膀,讓他擡眼看着自己:

    “阿笠,你比我們都聰明,自然能夠看出來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你難道覺得着個辦法行不通嗎?”

    沈一笠沉吟着,然後在顧餘生的逼視下開口說道:“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可是對於你來說,太過危險了些。”

    他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他又怎麼願意眼睜睜的看着朋友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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