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箏被抓個正着,頓時心虛起來,然而解釋的話在沈一笠的注視下,卻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怎麼不說了?確認什麼?”
沈一笠嘴角噙着笑,哪怕這會兒他剛醒過來,身上力氣還沒有全部回來,手卻一直攬在箏箏的腰上,防止她因爲羞赧逃走。
“你先鬆開,你先鬆開我再說。”
箏箏稍微掙扎了一下,沈一笠因爲剛剛甦醒,手上力道也不大,於是就這麼讓箏箏輕而易舉的掙脫開了。
沈一笠:……
暗暗嘆惜了一聲,沈一笠掙扎着想要坐起身來,箏箏見狀哪兒還記得剛纔的羞赧,連忙伸手想要扶人,只是剛伸手去,就反應過來,自己手裏的傷口還沒有處理,這會兒還在流血,可別嚇到了沈一笠纔好。
箏箏連忙想要將手給藏起來,然而眼神極好的沈一笠,卻還是第一時間看見了箏箏手上的一片紅色。
“你的手怎麼了?”
沈一笠擡手朝着箏箏準備藏起來的那隻手抓去,卻被箏箏眼疾手快的給躲了過去。
“沒什麼,一點兒小傷罷了,不礙事。”
箏箏無所謂的笑了笑,並沒有解釋太多。
然而就在她的話音剛落,小井就從外面抱着個小箱子走了進來。
“殿下,我把包紮傷口的東西找來了,您之前就傷了一次手,這還沒好呢又傷第二次,您那手我都替您疼……”
小井一邊說着,一邊朝着牀邊走來,當看到醒來的沈一笠,和不停給自己使眼色的箏箏時,嘴裏的話瞬間就卡住了。
“你剛纔說的什麼?”
沈一笠目光落在了小井身上,臉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明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卻是讓小井不由得嚥了咽口水,感覺身上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額……沒,沒什麼。”
小井求助的看向了箏箏,箏箏也連忙岔開話題,說道:“夫君,你纔剛醒,睡了三天了肯定有點兒餓了吧,我們這就去吩咐丫鬟給你送點兒喫的過來。”
說着就要起身。
然而沈一笠又怎麼看不出她的心思?連忙伸手拉住了箏箏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把手給我。”
沈一笠沉聲吩咐,不容置疑。
箏箏與他目光對視,看出了他眼中的堅持,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手遞到了沈一笠的面前。
沈一笠這纔看清楚了箏箏掌心的情況。
在箏箏的掌心有一條半指長的傷口,因爲二次劃開,此刻正皮肉外翻,鮮血淋漓,看上去有種猙獰的感覺。
“你覺得這叫沒什麼?”
沈一笠語氣沉沉的開口,擡眸看向箏箏,眼神深邃,暗藏着箏箏都不懂的情緒。
箏箏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想要將手縮回來,卻被沈一笠緊緊抓着不放,她也不敢太用力,生怕傷到了沈一笠。
“別動。”
察覺到箏箏的舉動,沈一笠呵斥了一句,然後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將身子靠在了牀頭上。
因爲剛醒來沒多長時間,身上還感覺到些許的疲軟,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力氣也還是一點一點的回來了,沈一笠喘了一口氣,然後朝着小井伸出手來。
小井愣了一下,隨即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連忙將手上捧着的藥箱送到了沈一笠的面前。
沈一笠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打開了藥箱,開始從裏面找出包紮傷口的金創藥和麪部,然後小心翼翼的替箏箏包紮了起來。
箏箏看着沈一笠的舉動沒有說話,然而心裏卻是已經柔軟得不像樣了。
他看着沈一笠小心翼翼的將金創藥倒在了掌心的傷口上,然後又像是怕她疼一樣,微微低頭在她的傷口上吹了吹,雖然全程一直沉着臉一句話都沒有說,卻處處都透着一股讓人難以忽視的溫柔。
“好了。”
箏箏愣神之間,沈一笠已經將箏箏的傷口包紮好了。
看着手上白色的棉布,箏箏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的感覺。
“夫君,謝謝你。”
沈一笠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不是應該我對你說謝謝嗎?你又救了我一次。”
雖然沈一笠對自己暈倒之後前兩天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影響,但從昨晚開始他其實就已經有一點對外界的感知能力了,只是奈何身體無法從昏睡的泥沼之中掙脫,他也就只能這麼渾渾噩噩的一直躺着,直到不久之前,箏箏重新將血液滴入他的口中,一瞬間就像是一把利刃斬斷了束縛在他身上的無形禁錮,讓他終於有能力睜開自己的雙眼。
口中的血腥味還在瀰漫着,沈一笠心中五味雜陳,尤其會想着自己在半昏半醒之間感受到的情況,心中更是有中莫名的酸脹之感。
“不過,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
沈一笠看着箏箏的手,意有所指道。
箏箏摸着自己包紮好的手掌,雖然想說自己只有這樣才能這麼快將他救醒,但看沈一笠臉色依舊蒼白的樣子,想了想還是點頭應諾下來。
“好,都聽你的。”
“嗯。”
沈一笠滿意的點頭,有些疲累的靠在了牀柱上。
箏箏見狀,連忙扶着沈一笠重新躺回了牀上,還不滿的叮囑道:“你纔剛醒過來,還是多休息一下才好。”
沈一笠微微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重新睡了過去。
見他又睡着,箏箏這一次卻沒有任何的緊張了,畢竟沈一笠已經醒過來了,這一次是正常的陷入睡夢之中,而不是生死不知的陷入昏睡,如此只要他睡醒之後就能徹底清醒過來了。
箏箏輕輕的替沈一笠掖了掖被角,就在牀邊又守了一會兒,確定沈一笠呼吸平穩真的睡過去之後,這才帶着箏箏去了外間,沒有留下來打擾沈一笠休息。
箏箏讓丫鬟去通知鎮南王和萬寧公主,沈一笠醒過來的消息,正如箏箏所想,沒過多久兩人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只是過來的時候,沈一笠卻還在休息,讓他們一度懷疑沈一笠醒來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不過有箏箏的保證,兩人才算是相信了箏箏所說的話,兩人也沒有着急,就這麼等在牀邊,等着沈一笠醒過來。
傍晚,當天邊的最後一點光芒沉入地下之後,兩人終於等到了沈一笠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