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惡念就像是春草一樣源源不斷的冒出來,幾乎將她的心佔滿,讓她根本想不起其他了。
箏箏看着江燼月臉上越發猙獰的笑容,有種十分陌生的感覺。
記憶裏的江燼月不是這樣的,明明曾經的她是個心軟又善良的女子,又哪兒會像是現在這般,宛若惡鬼附身。
箏箏覺得江燼月變了,變得太多,她們姐妹兩人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你叫我出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箏箏目光沉沉的看着江燼月,猶豫着自己到底還有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江燼月收斂起那略顯猙獰的笑容,又恢復了之前淡然的模樣,只是眼底的惡毒卻半點兒未曾褪去。
“你說,我要是告訴了鎮南王世子,你就是個冒名頂替的冒牌貨,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你,你無恥!明明是你騙殿下替你嫁人的。”
小井聞言,怒目而視。
江燼月冷冷的掃了小井一眼,卻對她的罵聲嗤之以鼻:“我是騙了她,可我沒有讓她頂替我的名字嫁給鎮南王世子啊。”
“可是,可是……”
“怎麼?說不出來反駁的話了?你一個小小女官,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江燼月嘲諷的看着小井,那眼神讓小井心中委屈不已,若不是對方的身份,以小井的性子這會兒早炸毛了。
“你難道沒有想過,這件事情說出來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箏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江燼月。
江燼月嗤笑一聲,道:“後果?有什麼後果又與我何干?”
“你……”
“苗疆如約嫁了女兒,難道鎮南王府還能以此怪罪苗疆不守承諾?就算會出現一些不可預知的後果,那也與我無關,不是嗎?”
江燼月看着箏箏,意味深長的笑着,笑得箏箏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你該想想,你的身份暴露之後,鎮南王世子會怎麼看你?”
“會不會覺得你就是故意接近他的呢?”
箏箏心中一震,突然想到了什麼,震驚的看向江燼月,咬牙道:“你敢!”
江燼月看着箏箏的反應,自以爲捏住了箏箏的軟肋,不由得得意挑眉:“你看我敢不敢?從小你得到的什麼都比我好,現在還要搶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憑什麼?”
箏箏看着江燼月得意的模樣,眼睛微眯,露出一抹危險的表情,隨即一個箭步直接衝到了江燼月的身前,然後在江燼月震驚的目光中,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唔……”
江燼月猝不及防間被箏箏鉗制,頓時驚慌失措的,想要尖叫。然而卻因爲喉嚨被掐住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你敢在他面前胡亂透露半個字,我不會顧念姐妹之情。”
箏箏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心裏卻是莫名的悲涼,是什麼讓眼前之人發生瞭如此之大的改變?原因箏箏已經不想去細究了,她只知道眼前之人已經不在是以前的那個姐姐了,足夠了。
“你,你快放開我……你想殺了我嗎?”
江燼月艱難的說出一句話,眼裏是深深的恐懼。
箏箏怔了怔,稍稍鬆了些力道,卻並沒有放開江燼月。
“我不會殺你,就算你做出了那些事情,我也依然當你是我的姐姐,不過,你若是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說一些不該說的話,那就別怪我這個當妹妹的不認你了。”
箏箏放下了一句狠話,眼神冰冷的放開了江燼月。
她從來都不是個心軟之人,正如她所說的,只要不觸碰她的底線,就算江燼月此刻這般對她,箏箏都依然不會對她做什麼。
江燼月被箏箏放開,踉蹌了兩步才站穩身子,她心中憤懣,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有想起剛纔箏箏那兇狠的樣子,一時之間竟有些害怕起來,到嘴邊的話也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哼,就算我不說,你以爲你還能夠瞞多久?”江燼月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笑着看着箏箏,想到對方不過就是現在風光而已,等過幾天只怕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心裏這才稍稍舒暢了些。
箏箏像是看什麼古怪事物一樣看着江燼月,喃喃說道:“你果然變了,現在的你變得太討厭了。”
“你!”
“你若是就是找我出來說這些的,那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說下去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和顧將軍聯繫在一起的,但我也聽說了他現在在爲攝政王做事,作爲妹妹的還是要奉勸你們一句,不要助紂爲虐。”
箏箏知道顧餘生幫攝政王這件事情有隱情,但並不妨礙她用這件事情膈應一下江燼月,誰叫她剛纔說那些話惹自己生氣的?
江燼月自然也是知道顧餘生投誠有假,可是她又怎麼可能現在就將真相說出來?她知道箏箏說這話是在嘲諷她和顧餘生同流合污,這簡直就是污衊,可她還真就只能忍下來。
見江燼月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箏箏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回升了些許。
她並不打算繼續跟江燼月說下去,於是也不理會江燼月的反應,帶着小井直接離開了。
兩人見面的時間總共也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正好回去之後也不會叫人多加懷疑。
回程的路上,小井都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悶氣,倒是箏箏自己看得開,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燼月有一句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替嫁的這件事情想要瞞着是根本不可能的,遲早都是要曝光的,她必須好好想想怎麼應對纔是。
另一邊,江燼月在箏箏離開之後,直接氣得將雅間裏的好幾個瓷器都給砸了,引來了酒樓掌櫃的,把損失給配上了才離開。
原本就是叫箏箏出來,想要好好諷刺她一下的,結果人沒有諷刺到,倒是把自己給氣得不輕。
江燼月紛紛到回到了將軍府,正好就遇上了回來的顧餘生,兩人面對面的碰上,江燼月原本狠戾的眼神也瞬間化成了春水。
“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