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一笠想要說的話,都被箏箏的舉動給驚得瞬間忘了個乾淨。
“怎麼了夫君?”
尤其箏箏還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反倒是讓沈一笠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剛纔就是因爲太過生氣了,因爲他在箏箏回來之前就已經知道她去做了什麼,可是他明明主動詢問了,箏箏卻沒有對他說實話,鬱悶的他想要自己冷靜一下,可是箏箏卻不走,他纔想要嚇唬她一下而已,可是誰能想到箏箏居然會半點兒都不害怕呢?
雖然箏箏說的也是對的,他們早已經是拜過堂成過親的夫妻,就是做一些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根本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可是這會兒倒是沈一笠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夫君,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久等不到沈一笠的下一步舉動的箏箏,看着沈一笠那深邃的眼眸中,半晌突然像是想到了關鍵,頓時就驚呼了起來。
沈一笠聞言,臉上閃過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但幾乎是在轉眼之間就被黑沉沉的氣壓給淹沒了。
“我怎麼可能會害羞,你別胡亂猜測。”
沈一笠擡手就在箏箏的腦門上,用手指重重的彈了一下腦瓜崩,聽到箏箏痛呼一聲也沒有半點兒憐惜。
“好好說話嘛,幹嘛動手。”
箏箏剛纔的主動和熱情都被一彈指給彈沒了,可憐兮兮的捂着腦門兒嘟囔着控訴,只是在沈一笠那黑沉沉的眸光注視下,悻悻的閉上了嘴。
經過這麼一次打岔,剛纔的氛圍也全都沒有了,沈一笠也成功的掩飾了自己的尷尬,不過看着箏箏那嘟嘴抱怨的可愛小表情,還是沒忍住,俯身在她的脣上輕輕的落了一吻。
“現在還不是時候,在等等……”
兩人額頭抵着額頭,呼吸交融,趁着剛纔被破壞的氣氛再次回暖之前,沈一笠咬牙不捨的放開了箏箏。
“那好吧。”箏箏吶吶的應了一聲,在沈一笠站起身之後,也從牀上爬了起來。
“那我先回去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箏箏也知道,沈一笠現在的身體最好還是不要接觸房事最好,剛纔她那麼主動,其實多了一些想要逗一下沈一笠的成分,畢竟剛纔沈一笠的表情看上去確實有些不好,雖然箏箏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但她並不想看到他那樣。
沈一笠這一次並沒有挽留箏箏,就這麼目送着箏箏離開,等到箏箏走了之後,一直在門口守着的青執裁走了進來。
“主子,您沒事吧?”
看到沈一笠慢慢的變得難看的氣色,青執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沈一笠卻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青執雖然覺得這話有些不真實,但也沒能多說什麼。
“她沒有告訴我,你說這是爲什麼?”
沉默着,青執突然聽到了沈一笠的詢問,疑惑的擡頭看去,便瞧見沈一笠擰着眉頭,彷彿遇到了十分艱難的問題一樣。
青執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家主子所指的是世子妃,也知道他所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他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或許是有什麼不能說的理由?”
然而沈一笠卻是輕嗤了一聲,像是在自嘲。
“不能說的理由?有什麼不能說的理由?”
沈一笠根本就不相信會有什麼不能說的理由,除非箏箏如他最開始猜測的那樣,接近他是爲了從他身上探聽什麼重要的消息,可是他派人調查了那麼多次,自然知道並不是的。
那他爲什麼不願意說,歸根結底,她對自己還是不夠信任。
可是他們不是已經對彼此表明了心意了嗎?明明自己的事情也從未瞞着她,爲什麼她卻不肯對自己坦白一切?
難道,她從未對自己交付真心?
沈一笠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覺到了裏面傳來一陣陣細細密密的痠痛感覺。
青執見此嚇了一跳,還以爲沈一笠的病情又復發了,正想着要去找大夫或者直接找箏箏過來看看的時候,就被沈一笠開口阻止了。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一笠有些發軟的聲音響起,帶着些許自嘲的輕笑。
也對,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而已,她若是交付真心,未來只怕也會後悔半生……
或許是因爲身體變得虛弱,沈一笠的心思也變得敏感多疑起來,此刻想到了自己死後,箏箏離開的場景,沈一笠就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越來越痛了起來。
青執趕緊找來了沈一笠的藥,倒出兩粒餵給了沈一笠喫下,等他的呼吸緩和了下來,這才稍稍放心了些許。
等情緒和呼吸都平緩了之後,沈一笠纔看向青執,吩咐道:“不要將剛纔的事情說給世子妃聽。”
他所說的是剛纔自己差點兒發病的事情。
青執猶豫了一下,點頭應諾下來。
沈一笠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讓青執退了下去。
箏箏這纔在東暖閣裏住了沒幾天,又回了錦月閣,這讓小井十分疑惑。
“世子爲什麼讓您回來啊?”
小井一邊替箏箏更衣,一邊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箏箏也不明白,搖頭道:“好像有什麼心事,可是他有意瞞着我,我問了恐怕也不會說的。”
說着,箏箏輕嘆了一聲,感覺這幾日當真是有些心力交瘁。
之前擔憂着苗疆來人,今日因爲江燼月的事情,又有些擔心她會不管不顧的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現在沈一笠明顯又有事情瞞着自己,着實讓箏箏頭疼。
“罷了,我再等幾日,等把眼下最緊要的事情都解決了,在看看他到底瞞着我什麼。”
箏箏打定了主意,早早的睡下了,只是沒有想到第二天起來之後就收到了周管家送過來的拜帖。
是從驛館送來的,屬於苗疆使者的拜帖。
箏箏:……
果然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躲都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