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珊被蘇母安慰了一番之後獨自回到了房間,在所有傭人退出之後,她收斂了溫和的笑容露出了惡毒的目光。
現在全世界的人都把她當做是笑話來看,她會好好記住這些人的嘴臉,以後通通還給他們!
離開酒吧之後霍天擎回到了公司,煩躁得解開了領帶。
今天的一切太過突然,讓他一時間也亂得很。他從酒櫃裏拿出兩瓶威士忌,打開塞子直接喝了起來。
他已經叫人把關於蘇錦珊的東西全部從家裏面去除,他現在一眼也不想看她。
居然利用他的同情心,把他當做是傻子一樣在耍。
今天霍天擎的煩躁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派出的私家偵探那邊也一直沒有溫暖的消息,那一夜簡直像是一個夢一樣,但是那細膩光滑的肌膚,霍天擎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現在溫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沒有了一切關於她的消息。
霍天擎狠狠地把酒瓶摔在了地上,頓時黃色的液體和晶瑩剔透的玻璃混雜在一起,像是在地上開起了一段巨大的水晶花。
霍天擎想起了前幾次那張可憐,顫抖的小臉,空氣似乎會在她的眼前凝固,她的淚水連綿不斷,拉着他的袖子祈求他不要趕她出A市,是那麼地無助蒼白,但是自己當時滿眼只在意着蘇錦珊,而狠狠地把她傷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這次,再也找不到她會怎樣,霍天擎不敢想下去。
在旅店度過了三天的閒暇時光,溫暖是一刻也不敢放鬆,因爲隨時都可能會遇到霍天擎的人,或者是喬羽安。
現在她是連喬羽安的電話也一概不接,他已經是孫筱柔的丈夫了,他們不應該再有什麼聯繫而再生麻煩。
而且她離開A市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這裏的確是一個是非之地,現在一切都應該結束了。
溫暖抱起了蜷縮在地上的胖虎,剛剛飽餐一頓,現在這個小東西就完全不想動了,任由溫暖把它放在腿上,輕輕地撥動它的小耳朵。
等下午拿到了胖虎的證明她就可以離開這個充滿回憶又讓她傷心的地方了,現在心裏是五味陳雜。
只是在房子裏呆着的溫暖不知道,現在正有一個人在前臺大媽那裏打探着她的消息。
那人是一副中年人模樣,說自己的女兒早戀離家出走了,考慮到可能會坐火車離開A市,所以到附近的旅館都問一下。
磕着瓜子的大媽聽了後襬擺手說:“沒見過,這麼年紀小的女孩子我會記得的,來問的也沒見過。”
“可能她看起來不小,畢竟你知道現在的小孩早熟。”中年人和大媽繼續搭訕。
“我們要登記的,這些天只來了個二十多的女孩,還是個日本人,明天就要走了,我怎麼會認錯。”大媽斬釘截鐵。
中年人訕笑着寒暄了兩句就離開了,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編輯出一條短信——人已找到,在A市火車站的小旅館裏,明天一早走。
好——錢會打到你的賬上,消息儘可能拖延再告訴霍天擎——蘇錦珊按確定發送出了消息。
她蘇錦珊的東西,誰也不能搶!
第二天一早,溫暖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坐火車了。昨天幸好一切順利,胖虎的許可證也下來了,現在是真的離開這裏了。
溫暖環顧着四周,火車站裏的人來去匆匆,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雖然曾經和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但是卻從來不曾相識過。
幾年前,在院長的幫助下,逃離如同鬼父一般的資助人,但是踏進這塊土地的開始也是噩夢的開始,先是被蛇頭賣到夜總會,後來遇上了霍天擎,逃離之後遇到以爲可以一生一世的喬羽安……但是最後這些都只成了一個夢。
溫暖揉了揉在懷中的胖虎,仰望着在火車站那片間隔出來的方形天空,天地之大,但是卻沒有一個地方能讓她落腳,可見人都是無情的,不管曾經多麼的甜言蜜語,或者是生死相依,最後和她的感情都抵不過一條小狗。
“胖虎,你等一下要乖哦!”溫暖撫摸着胖虎的頭,這小傢伙雖然跟着她到處奔波,但還是長大了不少,比之前撿回來的時候又脫毛又瘦骨嶙峋的模樣好得多了,等一下上火車胖虎要和她分開放在貨物的那節車廂,即使是分開這一小段時間溫暖也覺得不安。
胖虎似乎感覺到溫暖的不安,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舐着溫暖的手背。那種溼滑的感覺讓溫暖心中一陣酥麻。
突然間,她腦海中浮現了霍天擎的模樣。
依舊是一身如裁剪般貼合的黑色西裝,黑色的眼眸如黑色的寶石般誘魅深邃,兩道英眉無形之中給人濃厚的壓迫感,他的五官絕色俊美,相貌陰柔極致,輕蔑的微笑,散發着冷峻與桀驁,舉手投足之間,盛滿殘酷與邪肆。
這樣一個可以稱得上舉世無雙的人,卻給了溫暖整整三年的惡夢。
那一天的瘋狂與疼痛,還有那以後一次次無情地佔有,他瘋狂的把她蹂躪過一次又一次,他不僅摧殘着她的身體,還在精神上一次又一次地摧毀她,直到她萬劫不復,支離破碎爲止。
那一切,對於溫暖來說,應該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了,因爲只要想起與霍天擎第一次相遇的夜晚,她的身體就會不自覺的顫抖,就是連身上的細胞都能感覺到在悲鳴。
即使在後來和喬羽安過上了半年的甜蜜日子,但是溫暖知道,霍天擎在她身上的烙印是永遠都不會湮滅的。
現在到要離開了,溫暖心中卻沒有了恨意,應該說恨意這種東西從來不存在她的心中,她只是一個孤單的、被父母拋棄在札幌孤兒院的人,就算自己最後突破衝出重圍,別人也只當她是一個靠出賣身體拿到業績的花瓶,在生活中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沒有。
有愛才有恨,這樣一個孤獨卑微的女人,她又能去記恨誰。
老實說,這次離開A市之後大概以後也不會回來了,溫暖突然地想見一下霍天擎和喬羽安。
溫暖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時間停留在霍天擎無意中在她家睡着的那一晚應該也不錯。
那個一直桀驁不馴,冷麪對人的霍天擎居然會在她簡陋的沙發上睡得如孩童般靜謐,兩人可以喫着粗茶淡飯,一直相伴到老……想到這裏溫暖猛地搖了一下頭,她居然那一瞬間會想和他白頭到老?
即使是喬羽安她也從來不敢奢望能和他白頭到老,她知道自己根本不配擁有任何東西,即使是有,上天也會馬上拿走,並且讓她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
溫暖的思緒還在飄向很遠的地方,懷裏的胖虎躁動不安地發出了低沉的“嗚嗚”聲,溫暖回過神來輕拍着胖虎安慰,“乖乖,再等一會我們就可以上火車了。”
看來是因爲火車站人多,胖虎感覺到不安了。
不料她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拿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我是來接你的。”那個男人嬉皮笑臉,臉上的肉笑起來成了幾條溝壑。
“我不認識你。”溫暖下意識的退後幾步。這個人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第一感覺應該是霍天擎派來抓她的人。
男人伸出黝黑的手一把抓住溫暖的手腕,那手臂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刀疤,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溫暖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能把她拐走,她開始大聲地呼救:“救命!救命,這個人我不認識,請救救我。”
車站裏面來來往往,可以說到處都是人,只要一呼喊起來肯定會有人施以援手的。
然而並沒有,那些路過的人雖然包紛紛圍觀,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制止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力氣極大,溫暖雙手都不能掰開他的手掌,掉落在地上的胖虎“汪汪汪”地對着男人狂叫,但是那也毫無效果,胖虎只是一隻小狗,就算是咬人也不覺得疼。
又是這樣的冷漠!
之前她被賣到夜總會也是因爲人生地不熟被人帶去了其他的地方,那時候她試過和裏面的小姐,還有服務生求救,但是他們都只是給予她一個冷漠的眼神和一個毫無撼動的背影,就如同現在的情況一樣。
但她已經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求求你們,救救我啊!”溫暖因爲男人的拉扯順勢跪倒在了地上。見狀,有幾個年輕人都拿出手機考慮着要不要報警。
這讓溫暖看到了一點希望,她看到了不遠處停着一輛麪包車,肯定是接應這個男人的,如果被他拖上去那麼後果肯定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