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的微笑總是強留的，只有在見到霍天擎的時候，她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才帶些真實的顏色。她很快調整好情緒，去面對下一個客戶。
最近天使公關可以說是名聲大噪了。由於霍天擎的刻意幫助——儘管每次的幫助都不着痕跡，但溫暖還是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的。她畢竟不是傻子，在商業上也有着一定的天賦，自然也就清楚霍天擎的那些小九九——天使公關在A市可以說是一家獨大了。
儘管也有人會尋找其他的公關，但生意最好的，還是天使公關。何況溫暖向來巧舌如簧，在談生意的時候總是能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將對方說得心服口服，自然也是很多家公司的首選。
“溫總，最近可好啊？”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笑眯眯地湊了過來。溫暖一看這人的模樣，就覺得有些頭痛。
這是她最近新遇到的一個客戶，總喜歡在上班的時候來找溫暖“談談生意”。但談着談着，他的話題似乎就要往溫暖不喜歡的地方歪。
“王總，今天是什麼風把您又吹來啦？”
溫暖笑臉相迎，可實際上心底卻是滿滿的鄙夷。她們天使公關其實是不怎麼差這一筆合同的，只是這個人日日來，攪得她心煩意亂，這會兒甚至連接待的心情都沒有了。
“瞧您這話說的，溫總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事業也好，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啊！我不過是來一睹芳容，怎麼就平白無故被下了一道逐客令？”
“不好意思啊王總，我們也不是故意趕您走的。只是我們公司的業務還是挺繁忙的，這會兒呢正是人多的時候，我也沒太多時間跟您閒聊。”
溫暖的態度可以說是不卑不亢了。但那位王總的態度還是有些不依不饒，使得溫暖更是心煩意亂。
她向來不喜歡這種滿腦肥腸的男人，況且如今的天使公司根本就不需要跟這種人來談生意以生存下去，她也有挑選顧客的權利。
“溫總，咱們兩家公司……”
“合作的價格是七十萬，一筆不大不小的生意，對嗎？王總，如果您只是爲了這七十萬來跟我詳談的話，可以找我們部門的孫總監去商討。我記得您的生意是孫總監負責的。可如果還有其他的事情的話，那麼恕不奉陪。”
溫暖的態度很冷，也很是惡劣。這是她做這一行以來，第一次如此明確地感受到討厭這麼一個人：分明就不是打着做生意的心思來的，卻要打着做生意的旗號來耽誤時間。
“下次告訴孫競成，這樣的人不要放進公司歷來。”
她拍拍簡柔的肩膀，而簡柔輕輕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想，他應該也會爲這個人的人品大喫一驚的吧……”
這筆訂單在籤成之前，簡柔也曾經過目過。她沒有刻意去排查一下這家公司的總裁是什麼樣子的人，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滿腦肥腸、幾乎一無是處的男人，她只怕也不會跟他們簽訂合約。
“生意還是要做的，但還是要跟乾淨的人做。”
溫暖輕聲道。簡柔點點頭，也知道溫暖一向不喜歡搞那些虛假的交易，更是不喜歡跟王總這樣的人來往。她跟隨溫暖這麼多年，對溫暖的喜好還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還是你最懂我！”
在聽到簡柔把自己討厭的那些類型的人羅列了一遍之後，溫暖摸了摸簡柔的腦袋，像是慈愛地摸着一個什麼小動物的頭。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
簡柔有些猶豫，但溫暖卻示意她不要忍着，直接說出來就好。見溫暖有些期待的眼神忽閃忽閃地看着自己，簡柔終於沉吟着開口：“我覺得，溫總您應該是很討厭霍總那一類人的……”
溫暖一時也有些沉默。是啊，她原本應該是很討厭霍天擎這一類人的。他們總是依照自己的想法，無視別人的意見，總是忽冷忽熱的，讓人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捉摸不透的男人。
可是，她的心底，還是對這個人充滿了愛意的。
她不由苦笑：“沒錯啊，我應該是很討厭他這一類人的……”
可是左離和霍天擎都是這一類人。她不光不討厭兩個人，甚至還很愛霍天擎，更不反感左離。
儘管只是兄妹之間的那種喜歡，可也畢竟是喜歡。
“不過溫總，您跟霍總在一起的時候，笑容也會多起來。”
簡柔笑嘻嘻地說道。溫暖聽罷，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旅遊的地點想好了嗎？”
“好，交給你了！”
見她主動包攬下，溫暖輕聲點頭：“明天我就給你弄個投票箱來。”
“不用不用，之前我家裏人做過類似的活動，投票箱還在。反正放在家裏也是浪費，我倒不如廢物利用了！”
簡柔笑眯眯地，溫暖也就不再推辭，而是輕聲點頭，放她離去了。
簡柔的辦事效率的確很高，第二天把投票箱搬來之後，第三天幾乎就策劃出活動的地點和時間了。溫暖有些瞠目結舌地看着簡柔意氣風發地決定五天後出發：“可以呀小柔！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有這天賦？”
“溫總，您就別笑話我啦！不過這一次的活動，還是多虧了大家的支持呀！”
溫暖知道，簡柔向來不是個居功自傲型的人，大多數時間她都會把功勞推到別人的身上去。不過這次活動的策劃和歸屬權都交給了簡柔，她決心享受一下這種難得的空閒時間。
“很悠閒？”
忽然間，她的辦公室裏又進來了一個男人。溫暖有些喪氣：如今自己的辦公室簡直就跟賓館一樣了，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人闖進來。她擡頭，看到來人是左離，有些沒好氣：“你來幹什麼？”
“看我的未婚妻。”
左離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欠揍，溫暖乾脆不理他，整個人都陷進了柔軟的椅子裏：“這兩天我打算離開A市，跟公司裏的同事們一起出差。”
“出差？”
左離的神情冷漠。但溫暖聳聳肩：“或者，也可以說是公司獎勵的休假。但凡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都可以免費參加。”
“帶上我。”
“我都說了是我們公司的員工，而且時間地點也沒有定好。到時候，定好了我是會直接走的！”
溫暖笑眯眯地看着左離，得意洋洋地看着對方的臉色迅速變黑下去。左離這副喫癟的樣子不知爲何竟讓她覺得十分開心。她笑眯眯地看着左離無奈地轉身離去，不覺在內心比了個“耶”字。
“哼，讓你對我百般欺壓！”
溫暖朝着左離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剛好又接到了洛未寧的電話：“喂，小暖呀，你現在在公司嗎？”
“在的在的！”
聽到電話裏是洛未寧，溫暖不覺有些雀躍。她如今特別想把自己的感情經歷跟洛未寧講一講，就像是講給一個許久未曾謀面的大姐姐一樣。
不過算起來，洛未寧也就比她大幾歲，何況洛未寧跟她先前也是剛剛見過面的，並不算生疏。
“那我可以去你的公司找你嗎？”
洛未寧的聲音很溫柔，經過電話的處理就變得更加柔和，像是喝了蜜糖一樣軟軟糯糯的。溫暖自然是喜出望外地答應：“好呀！”
結果沒過多久，洛未寧就出現在了她的公司門口。她今天穿了一套深紫色的連衣裙，上面套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整個身體都被合體的連衣裙包裹着，看起來是如此的性感撩人。
“哇，未寧姐，你穿那麼好看，心情很好嗎？”
她看到洛未寧的樣子，就覺得她今天肯定心情不錯。一個女人樂於打扮自己的時候，多半不是爲了重要的場合，就是爲了對得起自己今天美麗的心情。
“你這張小嘴兒，真是越來越會說話啦！那，我能先進你的辦公室再說麼？”
“當然！”
溫暖樂呵呵地把洛未寧拉進公司裏。這還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第一次往公司裏帶人——畢竟更多的時候，霍天擎和左離之類的人，都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直接進來的。
就算是高傑，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毛病。她擡起頭來，看到洛未寧興高采烈的樣子，不知爲何脫口而出：“未寧姐，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啦？”
“還沒有呢。我已經單身那麼久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喜歡上一個人呢？況且，喜歡這種事情，也是要看緣分的呀！”
洛未寧笑眯眯地看着溫暖，溫暖也報以微笑：“說得也是。未寧姐，你說話總是那麼地有道理！”
“我只是活得年歲比你久罷了。對了，上一次的合同呢？我想起來，有幾個地方可能需要改一改。”
“好！’
溫暖乾脆地答應了，然後把合同的原件取出來。兩個人在辦公室裏又聊了一會兒，才總算將業務都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