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嘛……哈哈，但凡是合作，都還是要更加保險一些的比較好。雖然我很相信柳總的人品，但柳總對我應該也有諸多不放心的地方吧？既然如此，選擇一個合適的公關公司，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他笑得自信，柳暮雲被他說動：“的確，合作這種事情誰都不敢打包票，最好還是有一個第三方來監督着雙方比較好。”
的確，他被黃曼說得心動不已。但合作這種事情，確實沒有人敢說百分之百。儘管他對黃曼很是信任，也相信黃曼絕對不敢在背地裏耍一些小手段，但相信歸相信，風險還是有的。
而且，談條件這種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這種時候，找一個人來做監督，就是十分必要的了。
“的確，溫總是一個相當合適的人選。”
儘管溫暖跟黃曼的私交很好，但溫暖絕對不是一個徇私的人。這件事情，即便是跟溫暖並不熟悉的柳暮雲，也十分相信。天使公關聲名在外，自然有很多人慕名而來。想到這一點，柳暮雲也放心了很多。
“嗯，所以我纔會請溫總來。當然，您放心，這筆錢由我們傑曼公司來出便是了。”
“這畢竟是雙方的保障，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來承擔。所以這件事情，自然是要我們雙方來共同處理的。你也不用跟我推辭，不然這筆生意我是沒辦法跟你談下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推辭了。那麼柳總，細節方面的問題，我們還是要慢慢商討的……”
兩個人很快又交談了起來。當然，這一次溫暖也加入了其中：討論到合作，可以說A市沒有人比她更加在行了。
三個人談得很愉快，而正談着的時候，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這裏的包間並沒有真正的“門”，只是一層密密麻麻的竹簾擋着。客人們如果需要一些屬於自己的隱私空間的話，可以把這個簾子放下來，這樣也就不會有人聽到裏面的對話了。
“請進。”
溫暖客客氣氣地打開了簾子，門外卻是端着三杯飲料的柳落雪。溫暖正好奇她爲什麼會敲門，忽然意識到了原因，連忙拍了拍黃曼：“愣着幹嘛呀，趕緊把飲料端進來！”
“啊，哦，好！”
黃曼一秒恢復狀態，連忙紳士地將柳落雪受傷的飲料端了過來，末了兒還笑笑：“沒什麼事情的話，等會兒再聊吧？”
“嗯，好……”
柳落雪還是第一次見氣場全開的黃曼。從前黃曼總是一副長不大的小孩似的，她總覺得對方總是行事輕浮了些。但她實在沒想到，黃曼居然這麼有氣勢。
“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這裏聽着。”
柳暮雲發現，柳落雪在這裏的時候，黃曼的情緒比先前要鬆動了許多。
但他畢竟還是究竟商場洗禮，即便是鬆動了些許，也還是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在這方面，柳暮雲自愧不如。
他一直自詡是生意場上的能人，但看到黃曼這精神滿滿的狀態，他發現自己的確還是差了點。
柳落雪擔心黃曼擔心的要命，自然也沒有拒絕哥哥的提議。她坐在了他們的對面，就這麼聽着兩個人的聊天。
黃曼臉上依舊掛着從容的笑，道：“關於利益的事情，我想，設計師是我們家出的，所以這部分的利益應該分配給我們家。”
“但我們家也會參與其中，我覺得這麼武斷地分配是不合適的。”
兩方脣槍舌劍，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溫暖偶爾也會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三個人之間這劍拔弩張的氣勢，令柳落雪擔憂地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好在三個人雖然這麼你來我往地正朝着，但卻並沒有真正吵起來。柳落雪在一邊看得驚心動魄的，只覺得自己都快被吐沫星子給淹沒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合作也沒有必要了。”
不知道是誰說的話，似乎激怒了柳暮雲。
但黃曼臉上依舊掛着笑：“我相信柳總找遍整個D市，都找不到開價比我們更高的公司了。我想，這一點不用我再強調，你也應該明白。”
他老神在在地看着柳暮雲微笑，柳暮雲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黃曼說得沒錯，他給出的條件確實是非常豐厚了。柳暮雲沉默了大約三十秒左右，便擡頭道：“的確如此，但你給的條件的確刻薄了些。”
“我承認是有一些，我可以做出讓步。”
“承讓承讓。”
黃曼笑着，剛剛還全然外放的氣場一下子消失不見，他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柳暮雲：“別打我！合同已經簽了就生效了哦！”
合同一簽，他立刻就回到了原來的狀態。柳暮雲被他這前後的反差嚇到，道：“我好像沒欺負他？”
“沒欺負沒欺負，那個，既然合同都簽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把它帶回公司了？”
黃曼揮了揮手裏的紙張，看到柳暮雲似乎要出手搶奪的樣子，他連忙把這張合同往自己的懷裏一塞：“簽好了可就不帶反悔的！”
被他這前後的巨大反差嚇到，柳暮雲輕輕點了點頭。
黃曼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公文包來，然後從裏面掏出一個文件夾，緊接着把簽好的合同放了進去。看到面前幾個人一副震驚的樣子，黃曼好奇：“幹嘛，沒見過我？”
溫暖搖頭：“不是沒見過，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黃曼更是好奇：“啊？什麼樣的？”
他閃爍的眸子緊緊盯着溫暖。
溫暖笑笑：“沒什麼，你當我沒說。”
黃曼還想纏着溫暖讓她再說點什麼，但溫暖就是守口如瓶。
而且不止是溫暖，在場的每一個人對黃曼的印象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原本他們只是以爲黃曼是一個沒什麼真本事的富二代，今天他們才發現，自己先前的那種印象的確是錯的。
黃曼的性格不僅僅是靠譜，而是非常靠譜。一想到自己先前對他的各種誤解，柳暮雲甚至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落雪，你這個男朋友的確不錯，改天可以帶回家給爸媽看看。”
在臨走之前，柳暮雲又特地加了這麼一句。柳落雪臉色通紅：“哥，你說什麼呢！”
但她緋紅的臉頰上面透着滿滿的喜悅，這情緒是瞞不住的。
見狀，柳暮雲只是笑笑，完全沒理會妹妹通紅的臉色。
“我走了。”
柳暮雲拿着手裏的合同，就這麼離開了咖啡廳。黃曼的臉色通紅：“我、我表現的還可以吧？”
“可以，相當可以了！”柳落雪一時有些激動。
她沒想到，黃曼在談生意的時候居然是這麼有氣勢的，虧她還跟溫暖定了暗號，若是柳暮雲真的太爲難黃曼的話，她就敲三下桌板，柳暮雲就往屋裏端飲料。
沒想到溫暖還沒敲桌子，柳落雪就已經忍不住要開門了。
她生怕自家哥哥爲難黃曼，着急忙慌地端着飲料就進屋了，完全沒考慮到她上的剛好是哥哥最不喜歡喝的烏龍茶。
“你在談生意這方面居然這麼厲害啊！我哥在談生意的時候，可一向是頭腦相當明晰的！”柳落雪嘖嘖稱奇。
她對自己家的哥哥是相當清楚的，她這個哥哥在某些方面看起來傻傻的，但實際上是一個相當精明、一點兒虧都不肯喫的人。能在自己哥哥手裏討便宜的人，她還真的沒見過幾個。
“還可以吧，畢竟我從小就是跟我爸爸一起談生意長大的……”
他撓撓頭，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柳落雪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以北烏龍茶喝了起來。見狀，黃曼連忙到：“住口！”
“怎麼了？”
他這句警告還是說晚了，柳落雪已經將水喝下去了。黃曼擦了擦額角的汗，弱弱地開口：“這個，這杯水我剛剛喝過了……”
他的臉比杯子裏的茶水還要紅。
柳落雪聽了，反而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喝了就喝了唄，怎麼你喝了還不讓我喝了？”
她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反倒讓黃曼的臉紅了起來。
見狀，溫暖笑道：“沒什麼事了？那我也先去醫院了，天擎還在醫院裏等着我呢。”
黃曼怔怔點頭，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柳落雪又道：“嫂子你等等，晚上比較適合喫點清淡的，我炒一點清淡的菜給哥送過去吧！昨天晚上你在那裏守了一夜嗎？”
“也沒有，在醫院裏也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只要那個女人不去，就沒什麼事情。”她甚至不願意提及鄭曉天的名字。
看到溫暖對這個人這麼牴觸，黃曼也識趣地不再說話，只是道：“等我把飯菜做好了，我跟你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