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蓉並不十分確定這一點，正如她不能十分確定霍天擎是否還愛着溫暖似的。但後者的不確定性還要小一點——看霍天擎從來不把鄭曉天帶回家的行爲，她也差不多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你們費心了！”
溫暖從來沒想過，除了霍天擎和左離之外，居然還真的有人這麼關心自己。而且這個人，也不是別人，而是霍天擎的妹妹。
“應該的呀！不過，嫂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
“下個星期吧？前幾天我也約好了要去做產檢，所以得做完產檢之後才能回國。你是打算先回去，還是？”
“我當然是陪你一起回去啦！你也是孕婦，我也是孕婦，咱們兩個人就是孕婦組合啦！不過，到時候你可得少出面呀！”
她有些擔憂地看着溫暖的肚子——現在還什麼都看不出來，但過上一兩個月，她的肚皮肯定非常明顯。到時候，就算是她想要幫溫暖瞞着，也瞞不住了。
“沒事，就這麼回去就行了。搶佔一個市場而已，也用不了幾天的時間。”
溫暖把這件事情說得很簡單，彷彿只是過家家一樣。霍蓉有些瞠目結舌：“可是——可是這事兒哪有這麼簡單啊？”
“很簡單的，你放心！”
溫暖連連勸慰她，彷彿這件事情就像是喫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實際上，這件事情也的確不難：對方有洛未寧，他們有左離。即便左離的專業是旅遊行業，但他也是非常有商業天賦的。
從前溫暖將銷售方面的知識告訴左離的時候，她發現左離的接受能力實在是異乎常人。她發現，左離在銷售方面的天賦，不比霍天擎和洛未寧要弱。
“好，那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哥去做好了！我覺得，我哥應該也差不多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雖然用大世集團和盛達集團來練手的確是有些奢侈了些，但這也能顯示出我哥的能力來不是嘛？”
溫暖笑眯眯地看着霍蓉。霍蓉從她的笑容裏嗅出了一絲危險的意味來：她覺得，霍天擎真的是做了一個最不明智的決定。
“好，我答應幫你的忙！不過，這個計劃很有可能會使我哥公司的生意受到衝擊——算了，衝擊就衝擊吧！反正也是他自找的！”
霍蓉糾結了零點一秒之後，轉而開開心心地跟溫暖討論起應該如何讓霍天擎“跪地求饒”來了。看到霍蓉那狡黠的笑容，溫暖忽然覺得勝算更高了。
“好，那就這麼辦……”
溫暖跟霍蓉交談着，不時還點着頭。不知道爲什麼，從她們兩個人身邊經過的左離，忽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喫飯麼，兩位大小姐？”
左離還不知道溫暖的想法，只是把飯菜端上了桌。他的手藝非常好，只是平常很少有人能夠品嚐到。今天，霍蓉也算是沾了溫暖的光了。
“好呀好呀！”
霍蓉拍拍手，一副非常開心的樣子。溫暖連連讓左離坐下，又道：“哥，我有一個計劃……”
她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左離。左離先是驚訝，不明白溫暖爲什麼會把真相告訴霍蓉。緊接着，溫暖說明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咱們應該聯手。”
“聯手？”
他顯然很不明白溫暖是如何忽然改變想法的。但溫暖說的話，他相當不怎麼反駁。當溫暖把自己穿得想法全部說完之後，左離又道：“是個好主意。不過，可行性呢？”
“可以試試。你相信我？”
他好奇地看着溫暖，不知道她爲什麼如此相信自己。溫暖認真地點頭：“對，我相信你！我覺得，你是真的很厲害。”
“哪裏厲害？”
左離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是如此地開朗，開朗得甚至讓霍蓉有些懷疑：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他怎麼會笑得這麼開心？
“銷售方面的事情，我覺得你是真的有天賦。先前我不是成爲過你幾本書麼？上面都是幾個經典的銷售案例，我沒給過你答案，可是你的答案，比標準答案還要適合當時的情況！”
溫暖說了這話之後，左離纔回想起來前段時間溫暖給自己看的那本書。他沒想到，這居然是溫暖來測試自己的手段。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謀劃的？”
“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看你恰恰相反。”
左離認真地點評了這麼一句。他鮮少會做出這麼高的評價，即便是在溫暖的身上。他從前一直覺得溫暖沒有什麼心機——可這一次，他發現自己是真的錯了。溫暖並不是沒什麼心機，只是不願意使那些小手段罷了。
“嫂子嫂子，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呀？”
“差不多吧，就是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不過，我原本也沒打算讓你來跟我合作的。畢竟我們合作的話，有可能會影響到大世集團的生意——那畢竟是你哥的產業，我沒想到你會答應得那麼痛快。”
溫暖訕訕地笑了，霍蓉則是叉腰：“哼，反正我是覺得，該給他們一點兒教訓，哪怕那是我哥也不行！上次高傑哄了我小半個月才哄好呢，這次我哥做得更加過分了！”
她倒是沒有顧念舊情，反而站在了溫暖這一邊。溫暖一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她是霍天擎一手拉扯大的，兄妹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非常地深厚，也不是她能影響得動的。
“好啦好啦，反正細節方面我們還可以慢慢籌劃。要是再不喫飯啊，我哥的一番心意可就白費了！”
溫暖說着，給霍蓉盛了一碗海鮮粥。札幌沒什麼別的特產，就是海鮮特別的多。溫暖小時候，也算是喫魚長大的。畢竟靠山喫山，靠海喫海——只是那時候，捕到比較貴、比較好喫的魚，院長一般也都是拿出去換錢的。
如今這碗海鮮粥，則就是大不一樣了。
“看起來好香呀！看來我今天是有口福了！”
看到面前的粥，霍蓉的眼睛都要直了。左離還做了好些菜，霍蓉看着每一樣都想喫。溫暖的食慾依舊不怎麼好，可還是強迫自己多吃了點兒。
“嫂子，我看你最近的食慾一直不怎麼好？”
“嗯，可能是你的——呃，你應該叫——叫侄兒？或者是侄女？”
“對的對的，就是小侄兒。也不知道是個男孩子還是個女孩子呢！不過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是我很期待的呀！好啦好啦，嫂子，不管是侄兒還是侄女，怎麼都這麼鬧騰呀？”
“我也不知道。剛開始還沒什麼，但是最近這幾天我老是吐。之前我知道自己懷孕，也是因爲前幾天沒什麼食慾，喫的東西太少，所以才營養不良進了醫院。”
溫暖指着自己桌子上的一大堆藥，苦笑：“也就是因爲這個，我才吃藥喫個不停呀！”
“好慘啊……要不，做產檢的時候我陪你去吧？順便我也做一個，反正孕婦多做產檢總是沒什麼大礙的！”
“可以是可以，只是做產檢是要提前預約的——我不知道那天下午的號還能不能排上。”
溫暖稍稍有些擔心，但霍蓉卻是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意似的：“反正也只是順帶，做不了就做不了嘛！爲了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我哥和高傑也沒少操心。我反倒覺得，這個孩子也沒那麼嬌貴，反正也掉不了！”
“他們也是爲了你好呀！”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爲知道所以才煩躁呀——我就算是想要拒絕他們的好，也是沒辦法拒絕的嘛！唉不說了不說了，喫飯喫飯！”
霍蓉埋頭開始喫飯了。溫暖捧着碗，難得笑出了聲來。別說，經過霍蓉這麼一鬧，她還真覺得有點兒餓了。
不過她這一頓飯還是很快喫完了。飯後，霍蓉又接了個電話。從她那不耐煩的語氣來看，應該不是高傑就是霍天擎。
“她呀，她挺好的。你還掛念什麼呢？”
霍蓉不冷不熱地說了這麼一句，溫暖猜測這個電話八成是霍天擎打來的。霍蓉依舊不冷不熱地回着話，只是籠統地用“挺好的”“用不着你管”“擔心我做什麼”之類的話搪塞過去。
看到霍蓉是這個態度，溫暖也覺得有些不太妥當。但霍蓉只是給了她一個“不要管”的眼神，就掛斷了電話。
“哼，就該讓他知道這種滋味！看他下次還敢不敢！”
霍蓉這“大義滅親”的舉動讓溫暖十分感動。溫暖想了想，又道：“你還是提醒提醒你哥，讓他減少跟盛達集團的生意往來，至少把資金什麼的先撤回來一部分，能及時止損自然是最好的。”
“嫂子你放心，我哥纔不傻呢！”
霍蓉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