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孩子類似於此,是一種天地孕化、名爲“仙骨”的東西,托胎而成。而仙骨可謂是袁天罡畢生的心血。”
“其實,它原本應該是個死物,由你岳母袁靜孤身孕育;然而,天意使然,亦或是人爲佈局,使得這死物先是移轉在了你妻子身上,又得了你的元陽,這纔有了生命。”
我震驚不已,沒想到我們的寶寶,是這麼來的。
怪不得袁天罡當時喝罵寶寶,讓它不要叫我爹爹。
在袁天罡眼裏,恐怕根本不承認這孩子是我們的,只是他寄放在我們這裏的一樣東西而已。
這麼一想,我心裏更害怕了。
因爲金帝說,這仙骨,原本就是個死物。
換言之——袁天罡其實並不需要讓孩子活着!
殺了它,使得它不再反抗,對袁天罡而言反而省事了;
只不過,儘管是個意外,但這孩子終究算是袁家僅存的香火,所以袁天罡纔沒有急於動手。
但如果孩子反抗,把他給惹毛了……
我急忙問道:“既然它是鑰匙,那麼鎖在哪裏?”
只要得到“鎖”的位置,就能知道孩子最終的落腳之處了!
這次金帝沉默了很久,才諱莫如深的低笑道:“這一點,不應該問你自己麼?”
問我??
我呆愣了好半天,才猛地眼前一亮。
“您是說,洞陽覓血術!?”
洞陽覓血術,是尋龍捉脈法門中的一種,只不過尋的不是地脈,而是人,是靠親子之間的直系血脈,來尋覓對方被驚走、或被攝走的魂魄。
“可是,我沒記錯的話,這種法門只對大人有用。哪怕是滿地跑的三四歲孩童,也無法通過這種術來尋得魂魄,何況我家寶寶還在孃胎裏。”
金帝淡淡一笑:“尋常幼年人士不奏效,是因爲他們還沒有形成完整的魂魄。但你家的孩子,哪點尋常了?雖然還在孃胎裏,卻早已形成了完整的魂魄。”
我茅塞頓開,喜出望外。
雖然這種術侷限性很大,以我的道行來施展,最多也就探查到幾百米範圍吧;
但,至少有途徑了!
我已經推測到他們去了洛陽,而老八也正在幫忙緊鑼密鼓的打探行蹤,只要能得到一個大概的位置,我相信就能找到他們!
此時,氛圍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寂。
金帝有意下逐客令,我急忙問道:“金帝大人,您到底爲什麼被鎮壓在這裏?”
按照河伯的說法,他其實是我的祖先!
換句話說,豈不是父親鎮壓了兒子?而且一鎮就是幾千年!
金帝沉默了許久,突然反問道:“黃昊,你看這天跟地,像個什麼?”
我愣住了。
小時候我鍾愛的休閒項目,就是躺在麥堆上悠哉哉的看天,幻想天之外是什麼。
此刻,仰望着無垠星河,我的想法與童年時一樣——“像個水晶球。”
“人們被包裹在裏面,讓無數星辰觀賞,就像水族館裏的魚。”
“有趣。”金帝低笑道,旋即卻滄桑了起來:“不過依我來看,它更像是一盤棋。地爲棋盤,風水與衆生爲棋子,蒼天執棋,只是就連它自己,都看不清如今的格局。甚至可以說,它被有些不聽話的棋子,戳瞎了眼睛……”
“而你我,也不過只是枚棋子罷了;”
“但這盤棋不分勝負,只決生死,所有人的生死……”
我聽得懵懵懂懂,只是覺得在金帝心中,有着化不開的憂愁與不甘。7K妏斆
“黃昊,在黃家,你是最幸運的那一個,甚至一度令本帝感到嫉妒。所以,你更不該浪費這短暫的生命,不遺餘力去踐行你該做的一切,不要讓我們失望,否則,不管那作古之人再怎麼相信你,本帝,也容不得這寶貴機會葬送於你手……”
突然撂下這句暗藏殺機的話後,窗扇猛地合住,再也沒有了金帝的動靜。
我還在發愣,龍尊就把我扯到一邊,蹙眉問道:“這一趟,你有沒有去過江底,見沒見過一個叫楚人美的女孩?”
我思考了一下,道:“人沒見到,但見到了鬼。聽河伯說,她是因爲誤會而自殺的,但河伯一直都在努力修復她的魂魄。”
“它是這麼說的?”龍尊冷哼道,拳頭狠狠地攥在了一起:“簡直放屁!”
我疑惑道:“難道不是這樣?可它有什麼必要騙我?”
“因爲它出不了靈源江!”龍尊激動道,眼底滿是化不開的仇恨與憤怒,還揣着一絲深深的恐懼:“它是不是讓你幫它找一樣東西?”
我楞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果然如此!”
龍尊滿臉不安的來回渡步,我還從沒見過他這樣。
最後,他停了下來,眼神凝重的摁住我的肩膀:“別聽它的!”
“如果你真找到了那件東西,就給我帶過來,不然你就闖大禍了!”
見我驚疑不定,龍尊咬了咬牙道:“雖然我對它也不是很瞭解,但師父被它鎮封前警告過的一句話,我至今還記得——河伯,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它來這裏,就是爲了帶來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