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啊,不是下咒嗎?既然是下咒,那我們兩個就一起吧,反正你要是騙了我,你也不會好過。”
阿南露出一副兇樣,但是在我看來,他現在不過是在做無所謂的掙扎。
張老八靠在一邊,對我豎了一個大拇指。
“還得是你,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我朝他搖搖頭,然後快速在地上畫了一個陣。
接着用的刀戳破了阿南的手指,阿南痛呼了一聲。
“你幹嘛?”
“取血,結血契。”
說完我拿着他帶血的手指,在一張黃符上塗寫。
我將寫好的符紙,拿到了陣法中間,準備結契。
阿南又說話了。
“爲什麼你不放血?”
我掃了他一眼。
“你管我。”
不想多說,我三個字帶過了,可能是我被懟得無言以對,阿南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張老八和劉達樹在旁邊笑了幾聲。
張老八更是嘲諷地說道:“就你那小樣,還是別吐血了,一會兒都能厥過去。”
阿南現在就是一條在展板上,待宰的魚,他一聲不吭。
我繼續安心施法,我專門留了一個小心思,我取了阿南的血,如果他中途有叛變或者其他心思,我都會感知到。
並且這個咒,只對他有用,對我根本沒用。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他以爲讓我下咒,便能安心了,但是他把主動權放在了我這裏,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他必定是那條替死魚。
“火……”
只見符紙漂浮在空中,突然燃起了一團藍色的火焰。
然後瞬間將符紙吞滅,我閉上眼睛,將手伸過去。
一團滾燙順着手腕,鑽入我的體內。
一道金光閃過,咒語已經開始啓動,現在阿南已經被我綁在手裏了。
我緩緩睜眼,從空中落在地面上。
阿南躺在地上,接着他臉上的魚鱗散去,被人類的皮膚覆蓋,尾巴也漸漸回覆了人類雙腿的樣子。
接着他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擡頭愣愣地看着我。
過了一會兒,這才說話。
“好了嗎?”
我點點頭。
“可以了,我們現在可以去你們族了。”
“你答應我的事兒,要是騙我,你可是會死的。”
“我知道。”
我平靜地回答他,阿南還想說什麼,我略過他,走過去扶住張老八。
這纔回頭看着他。ъ
“走吧,我們先出去。”
“等等,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老八突然攔住我,劉達樹也看着我。
我搖搖頭,我當然不知道了,不過有人知道。
我看着阿南,其他人立即明白了。
阿南走過來,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我知道,跟我來吧。”
我拿上包,和劉達樹一人一邊,扶住老八,跟着阿南走過去。
阿南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話。
“你到底是怎麼打敗魔鮫的,那玩意兒句號對付。”
“確實。”
我想起和魔鮫打鬥的時候,情況十分危機,如果我再慢一點,可能就被對方吞進肚子裏了。
張老八這時候插嘴了。
“怎麼?你們不是一類啊?”
阿南頓時停住了。
“我們纔不是一類,他們就是畜生,他們什麼都喫,包括我們鮫人。”
阿南突然說道。
我點點頭,看得出來,魔鮫和阿南完全不同,魔鮫身上有一股戾氣,看起來不像是好東西,更像是地獄裏的惡魔。
我們跟着阿南,出了山洞,回到了船停靠的地方。
“我們現在去哪兒?”
阿南突然問我。
我想了想,看劉達樹和張老八的狀態都不太好,要是現在就出發去鮫島,可能不太行。
所以我讓阿南先帶我們回酒店,老八的傷口需要縫合。
阿南點點頭,沒說話。
我們回去的的事,阿南用尾巴做船槳,船行駛得很快,不一會兒我們回到了岸邊。
張老八的傷口已經開始滲血了,厚厚的紗布都擋不住鮮紅的血液。
阿南別開了目光,不看老八,老八偏偏要把脖子湊過去。
最後我們還是帶着老八去了醫院,醫生看到我們,還以爲是海盜,再加上張老八身上都是血跡,連我們身上也沾染了不少。
醫生和護士被嚇得險些要報警。
好不容易和他們解釋清楚了,我說我們是外出海釣的,因爲船隻觸礁了,所以船員受了傷。
醫生還是不行。
後來不知道阿南和醫生說了什麼,醫生立馬就信了。
我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於是把阿南拉出去詢問。
“你對醫生做了什麼?他爲什麼突然相信我們了?”
要是阿南說他沒有動手腳,我死都不會信。
阿南見瞞不過我,只好交代了。
“我們鮫人,眼神可以迷惑別人的心智,不過影響就一點,不會傷人性命。”
雖然他這麼說,我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危險。
他自己覺得沒什麼,但是這種能力,能夠造成的影響不容小覷。
我頓時擔心起了夢瑤的處境。
趁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裏,我忙詢問他夢瑤的事兒。
“我妻子到底怎麼樣了?你們對她用了這種能力?”
“我不知道,我還沒有見過她,我只是聽族人說的。”
我聽他這麼一說,腦袋都大了。
“你……你居然沒有看到,那你怎麼有信心知道那就是夢瑤?”
阿南突然神祕地笑了一下。
“我當然知道了,因爲我知道是誰做的,他們早就盯上你了,可惜他們怕你,所以盯上了你妻子。”
我心中一陣莫名的情緒波動,終究我還是連累了夢瑤,從一開始,我就十分擔心因爲我的事,家人會受到傷害。
之前每次打電話,夢瑤都只報喜不報憂,讓我能夠安心。
現在想想,我真是蠢到家了,他們怎麼可能百分之百的安全,這些怪物會找上她,全是我的錯!
想到這裏,我心臟一陣絞痛,忍不住彎下腰去。
阿南突然湊過來扶住我。
“怎麼了?你不會是要死了吧?你有什麼病嗎?”
我搖了搖手,沒有說話,阿南沒說什麼,退開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