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驚訝,聽他這意思,他似乎知道我從前。
我連忙上前,卻發現他觀摩的那幅字畫是山居圖。
這幅字畫是我之前所畫的,那稚嫩的筆觸絕對是如出一轍。
我有些意外,“您怎麼會有這個?”
老龜被我這麼一問,面色凜然,輕咳一聲,本想要搪塞過去,我卻站了出來,警惕地望着他。
“這麼久以來,我一直感覺自己被人監測,那個人是否是你?”
我緊張的望着他,到如今,我看他還有何說法。
他連忙轉過頭去,“你想多了,我何必做那種事,況且,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我之間也是如此,你今日所言,實在是愚蠢至極。”
他拂袖就要離開,我立馬追過去。
“當年我差點死在沙漠中,那時萬物寂滅,黢黑一片,天空忽然亮起一顆啓明星,是否是你?”
我從他的身上察覺出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如果我沒猜錯,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
我大步上前,緊盯着他,他有些懊惱。
“胡說,與我何干?也許是有人暗中助你。”
“那就是你,我絕對沒看錯,您一直在關注着我。”
“我關注的只是送河圖洛書的使者,絕對不是你。”
我看他強詞奪理,也不再步步緊逼,而是冷笑,“若真如你所說,那便是我造化不好,不足以讓你刮目相看,既如此,你也不用再管我,我會與她合作,無論生死,我都心甘情願。”
我踏步離去,卻驟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碎裂聲響。
那個硯臺被打碎了,濃黑的墨汁灑在了我的褲腿上。
我擡頭朝他看去,他氣惱的瞪着我。
“糊塗,早知如此,當初我寧願你被那個殭屍吃了也不會救你。”
“是你?浮沉珠也只你給的?”
“你竟如此冥頑不靈,算我看錯你了。”
他氣惱的瞪着我,我見他終於說實話,便笑了笑,“我猜對了,你一直在暗中相助我,爲何不敢說?如今還故意說這話來氣我,在你看來,我當真愚蠢無知,哪怕到現在都還不知深淺。”
“到底發生了何事?”
鄭雲飛等人聽到了動靜,立馬趕啦過來。
看到我們箭拔駑張,他有些意外,把我拉到一旁小聲的訓誡道,“尊老愛幼不能丟,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咱們在這浮光界,本人生地不熟,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他了,你別再闖禍。”
我自然知曉,否則,以我的性子定會與他爭論不休。
可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他爲何暗中相助我,卻又不願吐露真相?
“老神仙,如今你就告訴他吧!”
鄭雲飛見我們如此,低沉的嘆息一聲,來到我跟前。
“兄弟,你可別怪罪老龜,他是有苦難言,的確是他讓我帶你來此地的,但他是一番好心,絕無惡意,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嚴肅地望着我道。
我失落的嘆息一聲,“我並不在乎這些,我只求一個真相。”
我沒想到他竟會說這些,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
我尷尬地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您何必說這麼多,當初若非不是你的鼎力相助,只怕我早就客死異鄉,哪裏還能站在這裏跟您說話?大恩銘記於心,絕不會忘。”
我堅定的拍着胸脯保證道。
他見我如此,欣慰了許多,滿意的笑道,“起來吧,剛纔我聽你這麼說也實在氣憤,沒想到,你竟會被那妖女蠱惑,你可知道,我們爲何要對她趕盡殺絕?”
我搖了搖頭,我只覺這其中必然有所關聯,可一時半會兒卻又實在測不出。
那老妖婆句句泣血,實在讓人很難不起惻隱之心。
原本我也是想助她一臂之力,可是看到老龜這般極力反對,便猜想到這其中必然有事。
“當年確實是我等對不住她,浮光界依靠靈脈而生,靈脈又孕育萬物,是不可或缺的資源,如果這條靈脈還在,對你修行而言也是大有益處,只是……”
他失落的嘆息了聲,眼中滿滿都是惋惜。
我明白他的痛心,便又勸道,“我有這般機緣,已經心滿意足,得之我幸,失之也不會在意。”
他滿意地笑了笑,“不錯,有你這份容人之心,何愁大事不成?只是那靈脈枯竭以後,我們尋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了替補之法,那就是河圖洛書的殘頁,這上面附着着半層的不周山的力量,可以穩固此地。”
原來如此,這也是他爲何不讓我去奪取河圖洛書的原因。
他若說了,我也必然不會這般莽撞行事。
“我知道,這河圖洛書你早晚會拿走,只是,想讓你掂量清楚了,取捨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我失落的垂下頭去,若是一開始便知道事情如此,我也不會動這個念頭。
只是,我既然來了此地,就不想空手而歸,白白損失機會。
我看向他,心有不甘道,“就真的別無他法了?”
“不集齊河圖洛書,就無法去往不周山,到時候,世界崩塌,別說浮光界了,你我能夠有一隅生存之地,那都是極幸運之事。”
他皺着眉頭,失落的嘆息道,“倒也的確如此,只是此事非同尋常,這條路也荊棘叢生,一旦踏上路程,便再無反悔餘地,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您之所以相助於我,不僅是因爲我志在集齊河圖洛書的殘頁,更重要的是,恐怕還是受了金山山主所託吧?”
想起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我打心眼裏的敬佩。
即便他不出現,卻暗中謀劃了這諸多事情,他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老龜爽朗一笑,“不錯,我與他千年交情,他拜託我務必將你照顧好,山門有事,他不能時常出現在你身邊,還望你潛心修煉,不要荒廢,我會在適當時機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