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那傢伙沒對你怎麼樣吧?我告訴你,這雖然是他的地盤,可咱們也不能太弱氣了,該出手時就出手,豈能被他們給唬住!”
看到這傢伙生龍活虎平安無事,我鬆了口氣,擡手拍了下他的胳膊。
“那還不得拜你所賜,你這總不讓人消停,我差點被你連累,這次你可查到了什麼?”
我知道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坐以待斃,必定早已有了眉目。
“此時艱難,鮫人族與陰成門都有關聯,他們想搶奪河圖洛書,可這一路以來,一直處處碰壁,沒有成功過一次,你覺得是爲何?”
他收起了嬉皮笑臉,嚴肅的望着我,我思索半晌,隨後才說,“莫非是有人出手,還真讓你給猜着了,不僅有金山山主,還有其他門派的人,江湖上,門派衆多,可現如今皆處於半隱狀態,能派出這麼多人來,絕不簡單,試想一下誰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我擡起頭,剛好撞進了他探究的眼神中。
“做什麼?你不會以爲是我在暗處招兵買馬,我可沒那個心思,這些人中,有多少心思叵測之輩,又有多少想要坐收漁利,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想摻和其中。”
那些人雖說幫我們,可實則卻是在下一步大棋。
我隱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幾乎讓人想吐,我預感不妙,朝他望去。
“你都做什麼了?不會真的再煉製傀儡術,你可要三思,別誤入歧途!”
我自然知道這傢伙不會真到那一步,可不免有些擔憂。
他則憨笑一聲,“我給你準備的驚喜,這次我沒有白來。”
我愈發不懂了,這傢伙必定有所隱瞞。
“那你倒是說,你是怎麼落到他們手中的?憑這幾個人也能夠抓住你?”
他們跟徐章過不了幾招,更別提張老八了。
“我見他們鬼鬼祟祟的,一時好奇,變更上他們打算一探究竟,結果正巧讓我碰着了此事,你猜他們抓的是誰?”
我半知不解,也懶得跟他打啞謎,走了進去,當看到裏面攤到在地的人時,我頓時愣住竟然是一個鮫人,而且還沒有死透,可此時已經不行了,正躺在地上苟延殘喘,隨時都可能喪命。
“你可不能誤入歧途!好端端的,何必做出這種事來?”
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尷尬的笑說,“你誤會了,我可沒那個心思,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這個鮫人是被陰成門給害的,跟我可沒關係。”
他急切的表明自己的清白。
我自然知曉,方纔也不過是逗趣之言罷了,只是眼下,這個鮫人不能留在這裏,必須得趕緊送走。
我上前一步查看了一下這個鮫人的狀況,他受了重傷,而且,受了極刑,能堅持這麼久,不死已經是奇蹟了。
在我過來之時,他似乎很警惕,瑟縮了下身子,緊張地望着我,口中發出一陣向野獸一般的低鳴嘶吼聲,似乎是在警告我別靠近。
“怎麼就成了這樣子,你當真不知道嗎?”
“你瘋了不成,你怎麼把他留在這裏,至少也得把他帶走,否則虐殺鮫人的罪你承受得起嗎?此事還有誰知道?”
思語也走了上來,看了一下眼前的情況,立馬便反應過來有些懊惱。
張老八聳了聳肩,“這你們可就誤會我了,我來之時,他並非如此。”
看樣子這是陰成門的傑作,難道他是想挑起兩個門派之間的戰爭?
“你現在打算如何?你的浮沉珠是否能救他?”
這傢伙原來是把希望寄託在了我身上,我倒是可以盡力一試,只是怕這傢伙會承受不住,畢竟他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即便我救了他,他也未必能夠支撐多久,說不定還會加快他的死亡。
“救我……”
就在我猶豫不決之時,那個鮫人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聲音中帶了一絲堅定。
我嘆息了一聲,看他這般有些無奈,蹲下身子與他對視,“我很敬佩你的毅力,若是常人如此之怕,早就承受不住了。”
“我不想死,我還有很多未完成之事,我還想再看一眼這個世界,所以我求你了,救救我……”
他的臉色蒼白如此,卻強撐着身子要坐起來,可剛動彈一步,身上的血肉裂開,疼得他直打哆嗦。
思語有些看不過去,皺着眉頭別開了臉去。
“你們去外面守着,尤其是那三個陰成門的人,絕對不能讓他們惹事,此事性質不同,如果被他們拿來大作文章,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立馬給張老八使了個眼色。
他則有些急躁不安,震驚地望向我。
“是吧,你還真的要救他?咱們現在離去,即便他們最後發現了,人證物證都沒有,他們也不可能定我們的罪,你何必再多此一舉?”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無語的說,“所以你現在是想溜之大吉,都等了這麼久了,何必急於一時?我要救他,趕緊去門口守着,別磨嘰。”
他無可奈何,只能戴着徐章離去。
他的傷口已經流膿腐爛,原本流光溢彩的尾巴,此時也變得惡臭不堪,烏青發紫。
即便再美好的事物,也會有消逝的那一刻。
“我救你並非是因爲你是鮫人族,而是,我不想看着一個無辜者死去,我知道,這一路來其實是你保護了張老八。”
我開始着手準備,要想救他可沒這麼簡單,還需得把他的腐肉給挖除。
“你怎麼知道?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也許我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我聽阿水說過,鮫人族有一種特殊的傳訊方式,即便是遠在千里之外,也能夠聽到,如果你真的想要置他於死地,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可以呼朋喚友,到時候,我們都逃脫不了。”
大概也正因如此,所以我纔會救他,否則即便鮫人族來了,看到他這般,恐怕也不會浪費太多的精力去救一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