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去看?”
他轉身望向我,眼底藏了一絲輕蔑冷意,似乎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可我既然心意已決,就絕不會退後半步。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自然要去,否則,你真打算把我一輩子都困在此地?”
他嘆息一聲,沒說什麼,側身讓了條路。
“讓他們去。”
在他吩咐完之後,飄蕩在我們周圍的鬼氣似乎要弱了許多。
我想,是那兩個古曼童在給我們讓路。
我與徐章對視一眼,沒有後退,堅定的走了上去。
正要打開房門之時,厲瀚亭忽然叫住了我。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可想清楚了,那些傢伙怨氣滔天,不好對付,你可別再去送死。”
我無奈一笑,“我有選擇嗎?這本就是趕鴨子上架的事,如果我能平安歸來,你要教我如何調動出河圖洛書的力量。”
“自然。”
這算是我跟他之間的約定。
我鬆了口氣,推開房門,還未看到什麼,眼前忽然狂風呼嘯,吹的我幾乎睜不開眼。
我艱難的站在後面,奮力抵抗着,徐章率先衝在最前,他手中拿了一張黃符,怒吼一聲,“都給我滾開!看清楚了,這不是你們能夠招惹的人,要是再敢過來,我就殺了你們,一個都不留!”
他身上揚起濃烈的殺意,眉頭緊皺,堅定的維護在我跟前,一步也未曾退卻。
我耳畔不斷迴盪着陰森恐怖的鬼哭狼嚎聲,我能感覺他們近在咫尺,甚至想要了我的命,但我不能退縮,我得與他一起面對!
“諸位,請聽我一言,我知道你們是穹生族的人,也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但是,請別再固步自封,放過他,也算是放過你們自己,我今日來,其實是想跟你們談一下,你們想去輪迴轉世嗎?”
我扯着嗓子大喊,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聽到了,但我卻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
許久之後,一切寂靜下來,風聲暫停,那股濃烈兇猛的怨氣消散,我終於看到了前方是誰。
那是一具具骷髏架子,他們的神魂附着於上,表情兇狠嚴肅,死死的盯着我們。
“小子,你剛纔說的話可是真的,你若膽敢哄騙於我們,你絕對離不開這裏!”
我硬着頭皮上前,完全無懼於他們的威勢。
“今日,我只會你們一句話,你們可知錯?”
“笑話,我們何錯之有?即便是有錯,那也應該是他纔是,這似乎跟我們沒關係!”
爲首之人是個白袍老道,雖然一身骷髏,可是,卻難掩風骨,他是罵的最兇的,身上自有一股渾厚洶涌的靈力,足以震懾四方。
我震驚的看向他,一時間覺得他有些熟悉,這才猛然想起,他長得和鄭雲飛極爲相像,我腦海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便走到他的跟前,衝他行了一禮,隨後堅定的說道:“您可知您後輩中有一人叫鄭雲飛,他到底怎麼回事?”
在我說出這話之後,他的面色一變,從之前的咄咄相逼到後來的驚恐無措。
對於他如此,我有些不解,疑惑的盯着他。
“您這是做什麼?你怎麼會知道他的事?你是誰?莫非是厲瀚亭派來的,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他眼目通紅,憤怒的瞪着我。
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竟然已經顯現出真身與我對峙,身上更是迸發着洶涌的鬼氣,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我沒有理會他,站在那裏。
“我與他是生死之交,你可知他一直在找尋你們的下落,可如今這事他卻半點都不曾知曉。”
他長嘆了一聲,着實有些無奈,可最後,只是轉過身去悲痛萬分的哭喊道,“你今日來或許是天意,但,是算我求你,此事絕不能被他知曉。”
“爲何?”
“他一直都很在意你們,得知穹生族被滅族,你可知他有多痛心,並且,他已經查找到了這裏,想必他很快就知道這一切了,我不想再隱瞞他,我跟他是出生入死的情分,也清楚這就是他的執念所在,我絕對不能再讓他出事。”
老道聽後,感慨嘆息一聲,確定沒人偷聽以後,才說道:“當年,我們集衆人人之力,把他強硬的帶離了此地,我知曉,這有違天命,可是,他是無辜的!也是我們穹生族唯一的血脈。”
他鄭重的看着我,抓住我的手。
那一刻,我只感覺指尖冰涼,尤其是不敢看他的眼神。
在與他對峙之時,我的心裏生起了一股異樣,並非是厭惡,甚至附帶了一絲崇敬跟渴望。
他身上的力量與河圖洛書很相近。
許久以來,我一直都在找尋河圖洛書的下落,對此比誰人都清楚。
到底怎麼回事?
我記得他是個正常孩子,身上除了有點預知能力以外,別的都不知曉。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穹生族的後代。
就是那個傳說中知天命,曉生死的宗族。
這樣的存在,畢竟爲世俗所不容,所以,纔會遭到砍殺。
即便之前他們鼎盛一時,可樹大招風,過剛易折,最終的下場也是預定了的。
我能想到這些,他大概也知道。
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相逼,只是抓緊了我的手,沉痛的嘆息,“事已至此,我沒什麼好說的,但請你記住,你在遇見他,不可跟他說這些事,我們不想讓他執着於此。”
其他人也鄭重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他們竟有此心思,一時半會兒,我無從反駁。
如今他們的威壓太過迅猛霸道,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無法拒絕,便只能暫時同意。
“你們與厲瀚亭之間到底怎麼回事?當初是誰人獻計殺了他。”
“無人獻計。”
“你說什麼?”
我看着那個老道士,以爲他是故意糊弄,可是,其他人皆是一臉凝重之色,甚至還有人掩面痛哭了起來。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着,好似想起了某件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