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飛擔憂的看了眼思語。
“她說她低血糖犯了,其他的我不知道。”
我如實回答,鄭雲飛的臉色卻更加的陰沉了幾分。
“不對勁,她是鮫人,怎麼可能會有低血糖,先過去看看。”
他立馬查看了下她的身子,卻發現她的脈搏跳動無力,嘴脣泛白,身上寒氣生生。
“這都快凍成冰塊了,你還說她在睡覺,你怎麼搞的?你有浮沉珠,就不知道先查看一下嗎?”
鄭雲飛不滿的瞪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該作何解釋,但是昨晚我確實查看過了,也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放心讓她睡的。
可僅過了一晚的時間,她這變化怎麼會如此大?
“你們看她的手臂!”
張老八驚呼了一聲,直着她的手臂說道。
我們都看了過去,原本她白嫩細滑的手臂之上,此時竟然密密麻麻的匍匐着許多黑色的線條,那線條還在不斷的主動攀升向着她的上肢蔓延而去。
這些線條就像是一條條黑蟲。
我們的臉色鉅變。
鄭雲飛連忙調動靈力阻止,卻發現,那些黑蟲子就好像有生命一般,竟然能夠躲過他的攻擊。
“這什麼玩意兒?”
他嚇的大吼,把我嚇了一跳,我不敢耽擱,連忙施法,想將那黑色的線條給逼迫出來,可是它卻越鑽越進去,無可奈何之下,我咬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血抹在上面。
這很快就產生了效果,那些黑色線條果真不再動彈,開始慢慢的退了出去。
它們一節一節的掉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堅硬的小黑子。
一時半會兒,我還真無法猜測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她的那隻手臂總算是得救了,而她也沒什麼事情。
難道是我的血液產生的效果?
這個念頭又讓我繼續實驗了一次,將血抹在她的嘴脣上,血液消失,她的面色紅潤了不少,接着,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下,緩緩甦醒過來。
我們緊張的看着她,生怕她會出事,還好一切如常。
她懵懂的看向我們,“我這是怎麼了?”
鄭雲飛驚慌的臉上這才顯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沒事就太好了,剛纔你快嚇死我們了,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或者哪裏不舒服,你儘管跟我說。”
他們這一路出生入死的情誼,早就讓他把思語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我也有些擔心,尤其是想到了剛纔那些黑色的條紋,它們蔓延滋長的速度就好像是分裂一般。
這個地方果真處處都透着古怪。
我也明白了厲瀚亭的意思,他說這裏九死一生,有去無回,看來真是如此。
“沒有,我只是感覺手臂很酸,剛纔睡得模糊之時,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我的皮膚底下鑽來鑽去。”
她試着活動了一下手腕,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同,就在我們都鬆口氣之時,她卻忽然驚聲尖叫起來。
“我的手,我的手好痛!”
她大喊着,使勁的把自己的手往牆上錘去,同時,整個手掌也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鄭雲飛慌了,連忙舉起刀就要將那黑色的線條砍斷。
可他這一刀砍下,思語更加的疼了,她臉上浮現出悽苦無助的表情。
“不要動,它們好像與我的痛感神經相連。”
這話讓我們震驚無比。
“你能試着控制它嗎?”
我剛一問出口,鄭雲飛便不耐煩地衝我吼道,“你這是什麼話?你瘋了不成?這玩意兒也不知是什麼鬼東西,還讓她控制,以爲是自己新長出來的手腳?”
思語並沒有理會他,反倒聽從了我的。
她的手緊握成拳,那條紋葉微微的蜷縮起來,她的手張開那條紋也變得筆直。
她甚至還能讓那些條紋變成各種形狀,這幅畫面在我們看來,實在太過詭異,從她的手臂之上竟然長出了這些如觸角一般的東西。
是何時的事?
從昨晚開始,她的情況就有些不對勁了。
“你這是變異了還是進化了?你現在沒感覺到疼嗎?”
鄭雲飛驚呼着來到他的跟前,看着那些微微顫動的觸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就在他靠近那些觸角之時,那觸角突然變直,猛地朝他刺來,他的眼珠子差點不保,他慌忙退後。
“這玩意兒竟然還能攻擊人,不能留了,必須得砍掉。”
“那可不行,你剛纔也試了一下,快疼死我了,我可不幹。”
思語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他,至少現在她的手臂已經沒那麼疼,而且,她發現這些觸角完全可以憑着她的意識變換成各種形狀,她突然像是找到了樂趣,不斷的把玩着。
“再疼也得忍一下,這玩意兒不是個好東西,一直留在你的體內,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是個導火索?”
鄭雲飛懊惱的說道,他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我,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說話呀,這個時候怎麼啞巴了?”
“的確是不能留,在植物界中,有一種植物叫槲寄生,屬於寄生科植物,狀況跟你這個很像,所以我纔跟你說不能留,還從來就沒有發生過植物可以寄生在人體的先例。”
她的表情有些不安,“那怎麼辦?你們現在又無法根除,還有我昨晚沒喝那個水,我是怎麼遭殃的?”
我也無法作出解釋。
“你先別緊張,我會想法子,我摘了些果子,你們先墊墊肚子,放心,我已經查看過了,這上面不會有毒,就是再正常不過的野果。”
幾個人心情不佳,所以只吃了一點。
“這種情況,我會死嗎?”
思語的眼眶忽然就紅了,緊張的看着我。
“說什麼啥話,你可是鮫人,一個小小的寄生植物,怎麼可能會要了你的命?我會想到辦法解決,在此之前,你也別自怨自艾。”
我調侃了她幾句,她的表情總算沒有那麼苦大仇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