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吾名爲修羅 >第七章 飛巖軍
    耶律薩基見顧文遠向己部殺將而來,面無所動,令旗一揮,北涼大軍便將他團團護住。

    除非他顧文遠有飛天遁地之能,不然無論怎樣都斷不可能近得了耶律薩基的身。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斬斷我的帥旗了。”

    耶律薩基瞳孔微縮,語氣平淡如水地說到。

    “哼哼哼,孤膽衝陣,真是好氣魄,只可惜兵行險招,終有一失,縱使是你顧文遠,這回也休想逃出我北涼大軍的四方擒龍陣!”

    耶律野基命手下軍士將顧文遠退路封死後冷哼着說到。

    待其言畢,忽想起被顧文遠陣斬的完顏小骨,目光掃向後者人首分離的殘屍,語氣中略帶惋惜地說道:

    “哎,完顏將軍吶,你若不貪功,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正在耶律野基言罷之時,天門關上戰鼓聲起,天門關下門戶大開。

    數千精騎在一名爲柳胤的灰袍小將帶領下向着北涼大軍喊殺而去。

    其聲其勢,直令大地塵土飛揚,穹蒼雲浪激盪。

    北涼軍士及顧文遠,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喊殺聲一驚。

    驚魂既定,耶律薩基令旗一動,耶律野基見後,心領神會,當即分出一軍阻擊從天門關殺出的數千南沂精騎。

    耶律薩基與耶律野基心知肚明,無論怎樣都不能讓他們接近四方擒龍陣爲顧文遠殺開一個能讓顧文遠死裏逃生的缺口。

    眼見北涼軍來阻擋,柳胤振臂持槍,高呼道:“弟兄們!吾等縱有萬死!亦要爲顧將軍殺出一條血路!大家隨我衝啊!”

    柳胤呼聲作罷,直衝入北涼軍中,在其身後,數千精騎附和之聲齊起,“殺!殺盡狗孃養的北涼人!”

    顧文遠身披浴血徵袍,單槍匹馬立於重重圍困之中。

    擡眼看那數千兒郎爲救自己悍不畏死地衝殺着數倍於己的北涼鐵軍,握着長槍的手不禁更加用力了些。

    忽有一縷微風過,顧文遠隨即閉目默想道:

    “爲了明知會死也要來援護自己的弟兄們!

    爲了天門關後的芸芸衆生!

    爲了我沂國的大好河山不被這些北涼雜種踐踏!

    我顧文遠,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殺!!!”

    一念至此,顧文遠暴睜怒目,朝身前敵軍厲喝一聲。

    將其嚇退數步後直向耶律野基所在殺去,勢要與柳胤等人匯合。

    “囚鳥妄想飛往天空?那麼顧文遠,便讓我看看你要如何撞破這鐵籠吧......”

    耶律薩基看着顧文遠玩味一笑,胸有成竹地自言自語到。

    奇蹟並非空談,它之所以不出現,只是因爲它在等待,那個締造自己的人。

    顯而易見,此刻的顧文遠,便是那個締造奇蹟的人。

    但看他在亂軍之中抖擻精神,一杆銀槍使得出神入化,不出半刻,便已殺至耶律野基所在地方。

    此時此刻,耶律薩基滿眼的不可置信。

    而耶律野基則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指揮自若,取而代之的是慌亂無措。

    強行穩定心緒後,面對猶如殺神般不可阻擋的顧文遠,耶律野基是不敢有半點馬虎和遲疑。

    他當即命士卒上前阻擊,自己則頭也不回地駕馬繞了一個大彎。

    與顧文遠所在地方拉開數百丈的距離後,才長舒了一口氣地向着大營而去。

    有着完顏小骨這個前車之鑑在,他完全不敢與顧文遠正面對抗,只得讓部下送死,爲自己爭取逃離時間。

    就這樣,顧文遠在四方擒龍陣沒有完全形成之前,在數千北涼軍士的援助下,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而在與爲救援自己犧牲頗大的柳胤所部匯合後,衆人便調轉馬頭,速若奔雷地向着天門關撤去。

    目送顧文遠等人甩開追擊進入天門關後,耶律薩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鐵青。

    此刻他心裏萌生出一種竟讓煮熟鴨子飛了的感覺。

    而耶律野基則是一臉拘謹的站在一旁,其實他先前若是冒死與顧文遠一戰,是有機會拖到四方擒龍陣完全形成的。

    然而在生死兩難面前,耶律野基卻做出了一個令北涼人民極爲不齒的選擇,那便是畏戰逃生。

    北涼軍營,耶律薩基帳內。

    “兄長......”

    耶律野基欲言又止。

    “不必自責,我能理解你。

    畢竟人與人是不同的,有人悍不畏死,便會有人苟且偷生。

    沒有誰生來就是該死的,也沒有誰是可以任意去踐踏他人生命的。

    你會在那種情況下選擇逃生,作爲兄長,我可以原諒你。”

    耶律薩基翹腿坐在白榆木造的椅上,一臉平淡地說到。

    然而就在耶律野基心感僥倖之時,耶律薩基又開口說道:

    “但是作爲一個北涼國人,作爲三軍主帥!

    我卻不能容忍你站前退縮、抗命偷生的行徑!

    來人啊!給我將安遠將軍拿下!”

    耶律薩基這邊話音剛落,便聽帳外左右郎中齊聲應諾,而後兩人進入帳中,分別朝着耶律野基左右小腿猛踹而去。

    只聽‘咣噹’一聲響起,耶律野基膝已着地。

    此時此刻,耶律野基顯得格外冷靜,“其實早在先前臨陣脫逃之際,末將便已想到現今情境,畢竟折了這麼多的弟兄,卻沒能將顧文遠這賊人擒住,大將軍需得給已陣亡的、未陣亡的將士們和遠在帝都等候戰報的國人們一個交待......”

    耶律薩基眉頭一皺,問道:

    “既知後果,何故爲之?”

    耶律野基神色淡然道:

    “兄長,我不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兵刃,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會怕死的......

    讓我去阻擋顧文遠的話,估計下場不會比鎮南將軍好到哪裏去。

    反正橫豎皆是死,我自然希望自己能多活一會兒。

    雖然說揹負一身罵名的死......

    很讓人不甘就是了。”

    “那如果我現在和你說,有一個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並且將功贖罪的機會,你要還是不要?”

    耶律薩基目色一凝地向着耶律野基問到。

    耶律野基眉梢輕挑,試探性地問道:

    “有性命之險?”

    耶律薩基未有回話,只是默然頜首,然一對銳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貪生之弟,似在待其答覆。

    耶律野基稍作思量,下定決心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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