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這麼去做,並非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是他篤定計清湫不會坐視不理。
畢竟自己躲過了最不可能躲過的一擊,計清湫想要保住自己,亦或者幫助自己斬殺此魚,都有充分的準備時間。
然而事實正如陸憂所料想的那般,正當他正欲拔劍之時,計清湫的聲音便在他的腦海響起:
“哼~真沒想到,你這臭小鬼在此等生死懸存一線之際,還能表現的如此冷靜。
也不知你是真的悍不畏死,還是早有算計。
罷了,小女子便祝你一臂之力。
臭小鬼,你且放輕鬆,小女子讓你見識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修士!”
待得計清湫的聲音散去,陸憂突見腰間玉佩大顯靈光。
光成妙曼之姿,陸憂投目看去。
只見一位‘清眸含露,似泣非泣惹人憐,妝容淡雅,好似仙子避俗塵’的白衣女子御空而立。
觀其體貌,直給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瀆之感。
如果非要陸憂在這名女子身上挑出一個缺點的話,那便是她只是一縷芳魂,而非本尊。
不然的話,陸憂甚至有想過直接投入‘師父’的懷抱。
當然了,這個念頭也就存在了一瞬而已。
因爲它剛一萌生,便被陸憂斬釘截鐵的殺死了。
面對這樣一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小女子’,他哪敢如此?
“弟子陸憂,見過計師尊。”
陸憂瞥了一眼被計清湫當作小雞仔般,以隔空抓物之法困住的,完全動彈不得的莫羅魚。
他的臉皮不由得微微一顫,隨即向氣質脫塵的計清秋拱手行禮道:
“弟子陸憂,見過計師尊。”
那原本不食人間煙火模樣的計清湫輕哼道:
“哼~小女子何時答應做你的師父了?”
陸憂一念急轉,想道:
“好像她從靈佩中甦醒後......
真的沒讓自己做其徒弟......
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計清湫見陸憂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心底暗自一笑,面上卻不顯異色道:
“小女子雖未答應,但也沒說不願做你師父。
現在你去將那醜魚殺了,將其妖丹取來,小女子便做你這臭小鬼的師父。”
陸憂聞言,面復常態道:
“此言當真?”
陸憂雖知以黃階上品的曉風劍之利,無法一擊斬殺鱗堅肉固的莫羅魚。
但他亦知,在其被計清湫困住,只能任由自己宰割的情況下,定是必死無疑,屆時取丹便輕而易舉。
陸憂可不信憑自己的資質,能這麼簡單拜入她這位法象大能的門下。
儘管他很想有這麼一位實力強勁的靠山,卻也看得清現實。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必不尋常,自己需得謹慎爲上。
計清湫亦平靜答道:
“至少在小女子沒改變主意之前是真的。”
計清湫言畢,一對清眸毫無波動地看向陸憂。
陸憂聽到計清湫這話,雖不知心底爲何會有些慍怒,但卻並未在面上表露出一絲一毫。
只見他的語氣淡如秋水道:
“但願你這個主意的存在時間會比較久。”
陸憂說罷,拔劍走向莫羅魚。
計清湫默然注視着陸憂背影,心地暗道:
“哼,你這臭小鬼竟還有脾氣了......”
另一邊,陸憂走到莫羅魚跟前,面無表情地注視着這條將死之魚道:
“你本可以在這莫歸湖裏繼續逍遙快活,只可惜,你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抉擇。
哼,盛情難卻,我只好送你一程了。
流風迴雪......”
就在陸憂一個劍字與手中曉風劍剛要落下之時,莫羅魚竟口吐人言道:
“哼,小子,若非那位前輩的存在,你當真以爲自己能奈何的了我?”
而此時的計清湫正看着陸憂曉風劍上漸漸散去的靈光,心想道:
“我纔剛教給這小子三式劍訣吧?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學會了最難的一式......
哼~臭小鬼若不做修士,去當個江湖劍客定是極好的呢。”
計清湫救下陸憂不久後,便以靈念將三式各不相同的劍決傳入陸憂識海中。
這三式劍決分別是黃階中品的‘微風細雨劍’、黃階上品的‘清風柔雲劍’以及黃階極品的‘流風迴雪劍’。
計清湫本以爲陸憂會循序漸進,從弱至強的修煉這三式劍訣。
誰成想陸憂直接就從流風迴雪劍開始學起,最難能可貴的是,還真給他學成了......
陸憂回首瞥了一眼容貌與氣質同樣脫塵的計清湫。
見後者只是繼續隔空困着莫羅魚,並未有何表示。
陸憂隨即轉回目光,對着莫羅魚說道:
“靜水流深,我一個人類都知道的道理。
你作爲一隻生活在水中的三階妖獸,豈會不知?
當然了,我現在與你說這話,屬實是馬後炮。
但你先起歹念,也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你現在落得如此下場,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誰。
放心吧,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陸憂說罷,劍光大盛,向着莫羅魚龐大的身軀一斬而下!
銳利劍鋒與堅硬魚鱗正面碰撞,劃出一道璀璨火花......
陸憂見狀,不禁爲之一驚,心底暗歎道:
“這廝鱗甲竟如此堅硬?
我得想個在不破壞其鱗甲的情況下就能殺死它的辦法......”
莫羅魚見陸憂一擊不起甚效果,醜惡的魚臉如人般笑道:
“小子,就憑你想斬破我的鱗甲?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別白日做夢了。
還有就是你最好去讓那婆娘放了我,不然我父是不會放過你們倆的。”
這時計清湫突然開口道:
“你這醜魚說什麼!?那婆娘!?”
計清湫話畢,施展隔空抓物之法的玉手直接一攥......
只見那莫羅魚龐大身軀竟然憑空凹陷進去......
而它那醜惡魚臉上的魚目,則在一瞬間變得如銅鈴般大,甚是駭人!
陸憂見狀,嘴角一撇道:
“這下好了,有你受得了。”
計清湫看到陸憂跟個沒事人似的杵在一旁,向其喝問道:
“陸憂!你不動手?還在等什麼呢?”
“啊?這還用得着我來殺此獸嗎?”
陸憂看了一眼都快被計清湫活生生捏死的莫羅魚後說到。
“我懶得殺這醜魚。
殺了它,只會讓我覺得髒了手!
少說廢話,讓你動手就趕緊動手!”
計清湫姣好容顏上餘怒未消地說到。
陸憂隨即將曉風劍捅進莫羅魚大張的,散發着一股腥臭味魚嘴中......
一頓猛攪之後......
陸憂拔出曉風劍,看着劍上沾染的墨綠魚血和內臟纖維,直感一陣噁心。
在確認莫羅魚已死後,計清湫將其放開。
陸憂費了一番力將莫羅魚的堅硬鱗甲剝下之後,又從其魚腦中取出一枚墨綠色妖丹。
“弟子陸憂,向師尊奉上三階妖獸莫羅魚之妖丹。”
陸憂並未單膝跪地,只是隨手將莫羅魚的妖丹遞向計清湫後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