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兩房人如此逼迫二老從他這裏要糧食,二老也沒有松過口,這就值得自己欣慰了。
木子藤發完狠話後,過了十幾分鍾也沒有再聽到旁邊再有聲音傳出來,他才起身告辭二老。
“老婆子啊,你以後不要再像剛纔那樣了,我知道你心軟,生怕老三對那邊怎麼樣,可你也不想想,老三是如何對我們的,那邊兩房又是怎麼對我們的,他都是爲了我們着想啊,你再那樣會寒了老三的心。”
木父苦口婆心的勸了幾句,之後就不再出聲了,整個寬敞的堂屋只有木父吸菸的啵啵聲。
最後,木母重重的嘆了一聲,回房間了,空蕩蕩的堂屋只留下木父一個人。
之後的日子木父木母隔個兩天就會去木子藤家裏一次,每次回去都會帶一些喫的回老宅,而且都是熟食,比如包子饅頭等,數量不多,也是爲了預防那兩房的人眼紅,狗急跳牆,又做出什麼笑話出來。
可能是木子藤上次的威脅起效了,半個月安然無恙的過去了。
這天剛喫過午飯沒多久,木父木母就一人揹着一個揹簍到家裏來了。
“爹,你背的這是什麼呀,還挺重。”木子藤趕忙出堂屋幫忙,接到手裏的重量就有三十多斤。
他也沒有注意裏面是什麼東西,就問了出來。
“玉米粒。”木父身上鬆快了,活動了一下身體,就轉身接過老婆子背上的揹簍。
“啥,玉米?您們從哪裏買來的?”木子藤順嘴就問。
“爹,娘,食堂是不是解散了?”
簡青靈手上打着毛線,站在門口,聽到木父的話就想到了他們糧食來源的途徑,出聲打斷木子藤的話。
“是啊,這是我和你們娘兩個人的口糧,喫到秋收沒有問題。”只是今年想要豐收有困難,糧食要節約着喫啊。
“你爹說的沒錯,這裏一共有五十斤呢。”木母笑着接話。
木子藤和簡青靈聽到木父木母的話,不由得撇嘴,到秋收還有一個多月,五十斤兩個人喫當然沒有問題,只是不能喫飽而已。
等到秋收結束之後,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唉…罷了,不是還有他們兩個嗎。
木子藤把揹簍裏面的口袋提出來放在案桌上,說道:“您們既然把糧食背過來了,以後就在家裏喫飯。”
“不必了,糧食放在你這裏我放心,我們等下裝個三四斤回去,喫完了在過來拿。”木父拒絕。
“現在我們兩個老的還能動,不能給你們帶來麻煩,等幾年我們不能動了,再讓你們養。”
“那好吧,隨您高興。”木子藤見他說得斬釘截鐵,就沒有再強求,等幾個月,再看他的想法。
時間過得很快,轉瞬過去一個月。
到了秋收的時節,現在是掰玉米的時候,可是一年沒有下過雨,毛毛雨倒是出現過幾次,這樣的情況地裏的玉米怎麼能有收成?
這減產還不止一半了,村民都是流着淚掰的玉米。
可是這還不是讓大家最崩潰的,玉米收回倉庫,剛晾曬出來,上面就通知糧食上繳,結果稱重量下來,上繳完,村裏只剩下一千來斤存糧了,孤零零的一小堆。
這…村裏一百多戶人家,大人加小孩子一共一千三百二十六個人,怎麼夠分?
平均一人一斤嗎?
省着喫夠兩天到三天?
本來之前村裏分到每家每戶的糧食只剛好夠喫,村民們還以爲今年收成再怎麼不好,至少一家也能分到幾百,可是結果卻是沒人能想到的。
接下來就是收稻子了,這個要比玉米好一些,不過也只是好了那麼一點點。
因爲挨着河邊,村裏天天都安排有人挑水澆灌,沒有那麼嚴重。
不過也只是挨着河邊的那幾十畝水田而已,再遠一些的水田就愛莫能助了,因爲河裏的水有限。
這還是因爲他們把河堤又往裏挖深了一些,流淌到他們村的河水少了很多流到下游去,也算是截流了。
只是不明顯,纔沒有被下游村的村民發現異常,人家只會認爲河水越來越少。
收完稻子,村民們才心裏安慰了一些,至少那些水沒有白挑。
在收完水稻後,村長召集幾個小隊長,還有村裏十幾個年紀大一些的老人到大隊開會,木父也有幸加入其中。
“大家都到齊了,那我來說說今天召集你們過來的原因。”村長拿起茶缸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嚨之後,看着大家說。
“今年的糧食因爲旱情減產嚴重,之前的玉米上繳之後,只剩下一千多斤的事情,大家都清楚。”
村長的話剛落,下面的人紛紛議論了起來,都在嘆氣今年難過,過不下去之類的話題。
“大家不要說話,聽我把話說完,你們再發表意見,放心,今天把大家請過來,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村長請說。”其中的一個老人迴應村長。
“因爲之前上繳玉米的教訓,所以我在去縣城開會上報糧食產量的時候,報出來的產量比往年上報數量少了五成,大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如果按照往年那樣,所有水稻全部上繳,那麼結果就會和玉米一樣,可能留不下多少糧食在村裏了。
爲了村民都能不餓死,他選擇了少上報,而這樣的產量,可想而知上面領導肯定不滿意。
正好他們領導是個好大喜功的人,他怎麼會允許糧食少上繳的事情發生?
恰好今年去開會的村長,好多個村的村長跟他一樣,都抱怨旱災影響了收成。
領導當時就發了一頓火氣,爲了他的政績,他肯定會派人下鄉來探查是不是那麼回事的。
村長眼神從二十多張臉上飄過,見大家都是一臉擔心又驚喜的表情,他纔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