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煊只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行體會。
林婭熙訕訕道“那個,王爺別急嘛。我先把碗筷收拾了。一會咱們再進行下一環節。”
吐了吐舌,她端着麪碗出了房間。
林婭熙明明感覺到男人有片刻動容的。怎麼還是傲嬌地不承認呢?她今兒個就不信邪了。
宋楚煊,你等着繼續接招吧!
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林婭熙興沖沖回來。
“王爺王爺,我剛剛看了。知道是您生辰,今晚連月色都出奇地美!
我們去屋頂賞月吧?美食之後還得有美景才圓滿嘛。”
宋楚煊鳳眸微挑。
“怎麼?前兩天還沒賞夠?”
林婭熙明白,他是指和宮沉雪在側院那回。她還被氣哭了的。
“那怎麼能一樣呢?風景再好,也要看同誰一起欣賞不是?王爺,賞個臉吧?”
林婭熙朝他俏皮地眨眨桃花眼。
“哼。”
宋楚煊一撩袍子,背手出了門。
到了院內,林婭熙又賠着笑臉說道“王爺,麻煩您再帶我上去呀?”
不會輕功,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無奈啊。
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直直拎了起來。再着地那一刻,雙腳已經踩到了屋頂的琉璃瓦上。
林婭熙沒有胡說。
今夜的月色美得醉人。銀白的月光氤氳着淺淡的橙邊,於聖潔之中平添一份溫暖。
幾顆流星時而劃過天際,長長的尾巴在夜幕上留下璀璨卻短暫的一筆。
“是流星!流星哎!”
林婭熙很激動,下意識拽了拽旁邊的宋楚煊。
“王爺,沒想到在你生日這一天還能見到流星。多難得啊!”
宋楚煊的臉卻很黑。
“林婭熙,飛星乃不祥之兆。這就是你口中的難得?”
不成想,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不是不是。有飛星純屬巧合!我想給王爺看的不在天上,而是在地上。王爺,請隨我來。”
林婭熙徑自朝着汀雨軒後院的方向,走了數十步才停下。待宋楚煊也過來了,她手指了指地面。
“王爺,您請看。”
空地上正擺着幾十根蠟燭,形狀簡單,線條粗暴。但很明顯,是一張笑臉。
林婭熙以前曾看到過新聞,說是大學裏很流行這種表白方式。
男生會在心儀的女生宿舍樓下,用蠟燭擺成愛心,然後手捧鮮花,當衆示愛。
她一直覺得挺浪漫的,便想着試試用同樣的方式。目的當然不是表白宋楚煊了,而是爲保命,討他歡心。
“林婭熙,你哪來的這麼多鬼點子?”
宋楚煊確實是第一次見。簡易的笑臉傻氣得可愛,沒心沒肺的樣子也像極了眼前的少女。
“王爺,您笑一個吧?別憋壞了。”
林婭熙心想,你笑了我就不用死了啊。
“怎麼笑?你學一個給本王看看。”
比照着下方的笑臉,林婭熙努力做出媽媽粉們最喜歡的樣子。
她雙眼彎成小月牙,嘴角上揚至最高,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來。
“就像這樣!”
望了一會一大一小兩張笑臉,宋楚煊只幽幽說了一句違心的話。
“笑比哭還難看。”
林婭熙的小臉立馬垮了下來。這人可真難伺候!
還剩下一個多時辰了,再不成功,她便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哎,一名花兒一般的妙齡少女即將就此殞落了嗎?
“皇叔,婭熙妹妹,你們在上面做什麼呢?”
前院傳來宋奕楓焦急的聲音。幸好林婭熙還活着,看來他還不算太遲。
宋楚煊聲音冰涼,帶有一絲不悅。
“你怎麼來了?”
“我,我......”
宋奕楓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他是來營救林婭熙的,但他豈敢當着皇叔的面這麼說?
林婭熙慘淡一笑。
既然生命已然走到盡頭,林婭熙決定,最後一刻她要爲自己而活。
她對着黑暗喊道“夜鷹大哥,麻煩你去把宮沉雪找來。”
夜鷹見主子默許,便往沉雪閣叫人去了。沒一會,宮沉雪踏着輕功也進了汀雨軒。
“很好,人都到齊了。王爺,黃瓜必須拍,人生必須嗨。”
見三人都是一頭霧水,林婭熙又解釋道“翻譯成你們的話就是,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懂了麼?”
宋奕楓問“婭熙妹妹,你是想喝酒嗎?”
林婭熙一攤手。
“差不多吧。王爺就是太高處不勝寒了。治癒孤獨就得先融入人羣。若是不成功,你們就當作在我的墳頭蹦迪了。走,去冠花樓!”
“什麼?”
“冠花樓?”
“你瘋了?!”
三個男人同時驚呼出聲。
宋楚煊的臉黑得都能滴出墨汁來。
“林婭熙,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麼?”
林婭熙很是不以爲然。
“知道。不就是京城第一青樓,風月場所,煙花之地嗎?”
宮沉雪也被震驚到了。
“林婭熙,你找我來,就是要我陪你們去青樓?”
“婭熙妹妹,那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你想喝酒,我們在晉王府裏喝也是一樣啊。”
宋奕楓又囁嚅道“還有......皇叔和我都沒去過青樓的。”
宮沉雪也急忙澄清。“我也沒去過啊!”
林婭熙不單是想喝酒,她還要KTV嗨唱,夜店蹦迪!
來一趟古代,就要這麼交代在這了,最後的時間裏傷春悲秋有什麼用?
怎麼說她臨死之前也要看看,古代青樓到底長什麼樣。
“晉王府裏都是些大男人,有什麼好喝的?放心。到了那我罩着你!”
林婭熙手指一挑宋奕楓的下巴,動作豪邁,活像一個女流氓調戲良家婦男。
“王爺,您可是答應了的。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子時之前您都不會拒絕。”
宮沉雪不解,這二人是怎麼了?看了一眼宋奕楓,竟也是搖頭不知。
都要死翹翹了,林婭熙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都沒在怕的,你們三個大男人怕什麼啊?誰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我和王爺打賭了。今日之內若是不能叫王爺開心,我任憑王爺處置。”
宋奕楓把林婭熙拉到一邊。
“皇叔要是真去了冠花樓,可能會更不開心的。我們要不再想想別的法子吧?”
林婭熙已經不抱希望了。“只有一個時辰,還能有什麼法子?”
宮沉雪也走過來,好心提醒道“林婭熙,王爺最不喜女色的。你們爲何會打這種賭?和我講講,也許我可以幫到你呢?”
林婭熙不避諱地反問。
“難道王爺真好男風不成?”
宮沉雪哭笑不得。她是不是抓錯重點了?
“那你說,五皇子喜歡錢,你喜歡花草,王爺到底喜歡什麼?你和他最熟了,肯定最瞭解他。”
宮沉雪沉默半晌。雖然他自小與宋楚煊一起長大,卻也看不分明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或許,他就是如自己看到的那般無所求,無論是對權勢,錢財還是美色。
又或許,他生來就是那般幸運。對一切都無需求。
“說不出來了吧?既然你們都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聽我的。去冠花樓!”
見三人圍成一圈的熱絡樣子,宋楚煊更加不爽了。
他這個當事人還在場呢。以他的內力,難道能聽不見他們談話?
林婭熙回過頭,大聲道“如果你們兩個不想去,我也不勉強。打賭的是我跟王爺。那就我們兩個去好啦。”
宋楚煊的眼神簡直能殺人。
宋奕楓真怕他還沒到冠花樓就解決了林婭熙。
“婭熙妹妹,我也和你們一起。”
宮沉雪無可奈何,遂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