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當沒聽見,繼續挑她的面具,等仙橋會上時戴。
“說你呢,林婭熙。”
被點到名,林婭熙這才懶洋洋地回頭。呵呵,面前站着的不正是雲舒坊那對陰魂不散的主僕倆嗎?
“嫌我晦氣,爲何還要同我講話?你以爲本姑娘想見到你們呀。”
喜鵲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花蓉嬌。
“就知道你是個狐媚子。乞巧節又出來迷惑男人了?”
林婭熙掏了掏耳朵。這人說話怎麼總這麼難聽呢?
“怎麼?周圍如此多的女子都是出來迷惑男人的?那你們又來作甚?不是應該在家裏清心寡慾,謹守女誡嗎?”
鬥嘴無用,花蓉嬌只涼涼地問
“再有兩日就是歌舞比賽了。不知林姑娘準備好了沒有?”
“比賽勝負各憑本事。嬌嬌姑娘不必爲我操心,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懶得再理會這兩個女人,林婭熙又回身去看面具了。
她剛要拿起一張孔雀式樣的,卻被喜鵲先一步奪走。
“老闆,這個我家小姐要了!”
林婭熙也不惱,又去看另外一張畫着荷花的。
喜鵲故技重施。
“這個我們也要了!”
春梅在一旁氣得直咬牙。“妹妹,這二人是誰?走,我們再去別家看看。”
林婭熙冷笑。“她們啊?我的兩隻跟屁蟲精罷了。不用理睬,我們看我們的。”
林婭熙非但不走,手還故意在攤子上的每款面具前隨意遊移,搞得喜鵲雙眼也跟着她的手打轉。
沒多一會,大半個攤子的面具便都被花蓉嬌包下了。
老闆臉上樂開了花。沒想到今晚的生意這麼好,可以早早收工了。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喜鵲一直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沒能氣到林婭熙,倒把她自己累個不行。
趁着她眨眼休息的工夫,林婭熙迅速撿起角落裏的一張山鬼面具。
她原就是打算買這個的。溜溜喜鵲,讓花蓉嬌荷包出點血也不錯。
“千篇一律的多沒意思?老闆,我就要這張了。”
喜鵲譏笑着嘲諷道“林婭熙,你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嘛。山鬼面具和你那張臉真是絕配!”
林婭熙不與小人一般見識。她拉着春梅,去前面賣牛油蠟燭的攤子繼續逛。
無奈,喜鵲和花蓉嬌居然又跟了上來。
換上林公子的痞笑,林婭熙挑着眉梢問“我的背影有那麼好看?你們兩個莫不是愛上我了吧?”
“愛上你?!切!有我們小姐的大禮,你這張臉兩日後也就該顏面掃地了。囂張個什麼勁啊?”
花蓉嬌隨即打斷她。“喜鵲!別多嘴。”
也自覺失言,喜鵲趕緊住了口。
“大禮什麼的我可受不起。倒是嬌嬌姑娘,屆時成爲我的手下敗將,可別哭得太難看了。”
林婭熙故意言語上刺激她。“五皇子最是受不得女人哭了,特別是……哭相醜的女人。”
一聽五皇子,花蓉嬌果然怒氣上涌。見自家主子喫虧,喜鵲手一揚,直直就要扇林婭熙一耳光。
少女早有防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大聲道“說不過就要動手?嘖嘖,真不愧是頭牌舞姬養出來的奴才。性子就是厲害,瘋起來連人都咬呢。”
這會周圍人多,聽見這話皆紛紛望過來,小聲地議論。
“怎麼回事啊這是?姑娘家的還要公然打架不成?”
喜鵲手還被人抓着,一看便是先動粗的,而林婭熙只是正當自衛。
花蓉嬌被人指指點點,臉都要氣綠了。“喜鵲,我們走!”
看着二人快速離開,春梅關心地問“妹妹,你沒事吧?”
林婭熙只說沒事,但心裏卻是一陣後怕。不想花蓉嬌的這份大禮還真是極有分量呢。
幸好她使計激怒喜鵲,令她不管不顧地出手。這才藉機窺知她們的祕密,看穿了這兩個女人的惡毒心思。
她得儘快想個法子應對纔是。
林婭熙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光。“春梅,這裏人太多了。我們先去河邊透透氣吧?”
少女安靜地在前邊走。見她似乎有心事,春梅也不加打擾,就在後面跟着。
此時天色已暗,坐船而來的人已經不多了。人流大都是在逛廟會,或者往鶴鳴寺的方向去。
林婭熙在千憶河畔站了一會,就見一艘巨大豪華的畫舫朝着河岸邊駛來。之前還瞧着氣派的其它畫舫跟這支比起來,立時顯得簡陋的多。
那畫舫如同一座移動中的行宮。其上燈火通明,帷幔飄飄。美輪美奐的船舷上卻不見什麼人,唯有船頭隱約有兩個人在下棋。
畫舫越靠越近,引來四周的百姓一片讚歎。
“哇,太氣派了!你們快看,船上那二人是誰啊?”
“二樓還有一位,好像正在朝我們這邊張望呢。”
“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們難道也是來參加仙橋會的?”
林婭熙定睛一看。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再是熟悉不過了,越看越像晉王府裏那兩位。
不可能吧?他們怎麼會自發出遊,挑這種時候,來這種地方湊熱鬧?
春梅拉了拉林婭熙的衣袖,在她耳邊小聲問道“妹妹,我怎瞧着二樓那位像是五皇子呢?”
林婭熙驀地想起她離開雲舒坊時,五皇子曾說的話。
“說不準到了那,就又遇見了!”
這何止是遇見啊?居然還買一送二,順帶捎來了宋楚煊和宮沉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