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花蓉嬌在雲舒坊一戰中顏面掃地之後,京城裏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她。

    花父連夜命人將她主僕倆擡回到花家。當時的慘狀直接令花夫人當場哭暈了過去。

    見着自家愛女目不忍睹的臉後,花父也是止不住地捶胸頓足。

    他買了價值三萬兩的花燈,就這麼打了水漂不說,女兒還被修理成這副模樣!

    “老爺,您可要給咱們嬌兒姐做主啊!自小就是被我捧在掌心,捨不得打罵的,怎麼能叫她白白受了外人的苦?

    嬌兒姐又一向最是愛惜自己的容貌。看見她現在這樣......我也不想活了啊!”

    一旁的兩個大丫頭連忙攙扶住又要軟倒的花夫人。

    “夫人,您可要保重身體。大小姐會沒事的。”

    “老爺,究竟是誰如此喪盡天良,居然把嬌兒姐害成這樣?”

    花家老爺嘆息着說道“你以爲嬌兒被人欺負打壓至此,我就不難受,不憤怒麼?可沒有證據,我們又能如何?”

    “喜鵲之前說過好幾次,那個叫林什麼的總是和嬌兒姐不對盤。我們嬌兒姐溫恭賢良,最是好相與了。

    若不是那林姑娘先找事,嬌兒姐又怎麼會跟她有過節?一定就是她乾的。”

    “哎,林婭熙確實是今晚比賽最終的贏家。不過,花家暫且還動不得她。”

    花夫人手勁倒不見小,一把甩開丫鬟,對着花父憤憤質問。

    “老爺爲何如此說?喜鵲提過,那林婭熙不過就是個下等丫頭。花家何時淪落到這等地步,連個丫頭都動不得了?難不成老爺是要咱們女兒就忍下這口氣?”

    花老爺被她說煩了,低吼道“婦人之見!你懂什麼?那林婭熙的身份根本沒那般簡單。她背後可是有五皇子,乃至晉王爺在撐腰的。

    你說,哪一位是咱們得罪得起的?花家能不能做穩皇商,還不是晉王一句話的事?”

    聞言,花夫人癱坐在牀榻邊,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經幾名大夫看過,服了藥的花蓉嬌此刻正安靜地睡在漆金雕花羅漢牀上。房間裏的銅鏡已全部被撤下。

    望着夢中人高腫可怖的臉,花夫人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女兒放心,母親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

    傳言便是如此,盛極必衰。而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不予理睬。

    有關花蓉嬌風光不再,被蟄成豬頭的傳聞在第五日達到頂峯後,京城百姓們的注意力又逐漸被所謂的官家小道消息吸引走。什麼哪座府上老爺寵妾滅妻了,什麼嫡女與情郎私相授受了云云。

    幸好花家保密做得到位,花蓉嬌這纔沒有聽見那些諷刺和中傷她的蜚短流長。

    出事後的花蓉嬌再沒去過雲舒坊,而云舒坊也很識趣地沒來打攪她。

    以她現在的名聲,恐怕也不會有人再想看她跳舞了。

    隨着日子一天天地過,花蓉嬌臉上的紅腫也已經基本退去。但若走近了看,還是能瞧見許多或深或淺的疤痕。

    請來的大夫也別無他法,只叫用厚厚的粉遮蓋住。

    最是心高氣傲之人,眼下竟是消沉了不少。

    而一同受難的喜鵲可沒她那麼好命了。

    大夫只用最一般的藥物給她處理過,再加上又要伺候主子,數日過去後,她的臉依舊未見太大好轉。

    這日一早,她手裏拿着一條溼帕子走進來。“小姐,該洗漱了。”

    “嗯。”

    見她仍是隻拿了帕子,花蓉嬌皺了皺眉。“銅盆呢?端過來,我要用清水洗。”

    花夫人有交代。怕她見了水中的樣子被刺激到,所以一直不敢讓她靠近水,或是任何能反光的物件。

    “小姐再耐心等幾日吧。大夫說了,爲了能讓傷口更快地恢復,您現在還不能碰水,只能輕微擦拭。”

    “喜鵲,我現在的樣子很可怕嗎?是不是一輩子都無法見人了……”

    喜鵲苦笑。她是大小姐,再可怕還能有自己可怕?

    “沒有的事。小姐花容月貌,再過幾日就好了。”

    花蓉嬌哀哀慼戚的。“你不用騙我了。馬蜂也是有毒的。這麼大片的紅腫,一時半會怎麼可能好的起來......”

    想到一則剛聽來的消息,喜鵲鼓勵她道“這點小姐不必擔心。京城裏最近都在傳一家叫雲想·花想的鋪子。

    裏面賣的都是些專爲女子打造的護膚聖品。效果好的也是號稱無人能敵。

    若是小姐同時內服外用,相信很快就會沒事的。”

    花蓉嬌將信將疑。“真那麼神奇?那你去幫我買幾盒回來。”

    “據說,那店鋪三日後才正式開業,而且所有商品都是限量發售的。每件只有二十份......”

    “爲何只賣二十份?這店主好大的架子。”

    喜鵲爲難道“這個奴婢也不知。可能是製作緩慢,或者怕賣不出去吧?”

    賣不出去這個猜測,花蓉嬌可不贊同。

    “你方纔說,這事在京城富家小姐圈子裏都傳遍了?”

    “是。聽說有好幾家府上的管事嬤嬤都在打聽。奴婢也奇怪,又不知道傳言是真是假,何不等到開店時去看看再說呢?”

    “若真是隻有二十份,等到開店那日豈不遲了?你去找父親,讓人也留心着點。”

    “是,小姐。大夫說,讓您沒事多出去走動走動,總在房間裏悶着也不利於癒合。

    鋪子能開在朱雀街,想來那老闆定是很有些背景。開業當天,不如奴婢也陪小姐去湊湊熱鬧?”

    喜鵲其實也藏了點私心。那店若真如傳言那般管用,就是花大價錢,她也要把自己的臉給治好。

    不然,她這輩子可就毀了。

    “嗯,也好。”

    --

    自從那日和宋楚煊去了趟茶樓,林婭熙一回來就緊鑼密鼓,爲開業做着最後的衝刺。

    收到了包裝用的瓶瓶罐罐,這幾天她都在側院裏,和春梅忙活着裝瓶封蠟的事宜。

    期間,冷夜又過來詢問過兩次,看她還有沒有哪裏需要幫忙的。

    林婭熙笑笑。“五皇子爲我這店可真是操碎了心。他最近如何了?竟還有空顧及我這裏。”

    “主子連日奔波於京城與平城兩地之間,極少有空休息。但主子有吩咐,您的店目前才最緊要。命我一定幫襯着林姑娘,順順利利開起來。”

    林婭熙想想也對。這間店五皇子畢竟也有參股。有錢一起賺,對大家都好。

    “你叫他放心吧。我林婭熙是誰啊?不會毀了他經商小天才的名號的。等雲想·花想做起來了,我還有其它想法要與他合作呢。對了,老鐵他後天回得來嗎?”

    “這個......我也還不清楚。”

    “哦,沒關係。國家大事爲重。五皇子能否來參加典禮都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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