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歷來的規矩,也代表着衙門是莊嚴之地。你要去,我們不攔着。”
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搭配默契。
女子卻仍然堅持。
“官爺,我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想過要退縮。只有讓這樣的店早日關門,這樣的老闆早日喫上牢飯,纔是爲民除害。”
衙役又看向一言不發的林婭熙。少女微笑着接招。
“姑娘說的不錯。如果真有客人用了雲想·花想的產品而皮膚潰爛,那林某也是受害者之一。更當協助官府查明真相,找出下毒之人,爲民除害了。”
“林公子休想混淆視聽,推卸責任。你開的鋪子,下毒的不是你,還能是誰?”
“公道自在人心。在林某的罪名還未落實之前,還請姑娘說話放尊重一些。官差大哥,走吧。”
林婭熙一句話,加上她從容不迫的氣勢,使得衙役不敢像押送尋常犯人一樣對待她,反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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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便民利民的考量,京兆府衙就設在皇城的中心地界,離朱雀街不遠。
二十幾個人只走了大約一刻鐘就到了。
見是同僚帶來的,門口衙役也未多做審問,由着年輕女子上前擊鼓鳴冤。
很快,硃紅大門便被人從裏打開,又走出四名手執殺威棒的衙役來。
“來者何人?膽敢在京兆衙門前喧譁?”
女子斂起先前的神氣,跪地道“回大人,民女系梅家家僕。自十日前,梅家小姐用了在雲想·花想所購買的養顏精油後,臉部潰爛,至今無法醫治。
請來的大夫皆說是由中毒引起。毒發雖慢,但若不根除,卻會有不孕的危險。因此,民女要狀告該店鋪的老闆!”
梅家?就是梅記胭脂鋪的那個梅家?梅記不是在雲想·花想開業不久後,便易主了麼?
林婭熙還曾一度懷疑過,新東家與花蓉嬌有關。難道說,這次是梅家與花家聯手整她?
可梅家一沒有利益牽扯,二也不是因爲她才退出的胭脂生意,有何必要參合進來?
但,中毒的不偏不倚就是梅家小姐,又怎會有如此巧合?
先前,年輕女子刻意不將全部信息一股腦說出來。應該是受人指點,以免給她做出反應的時間。
在這個男權時代,無法生育對於一名女子來說,可是比死了還要悲慘千倍。
死了還能一了百了。可沒有子嗣傍身,就意味着在夫家毫無地位,連斗的籌碼都沒有。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即便孃家勢再大,也得矮別人一頭。
那麼,在得知了自己中毒不孕,豪門小姐們的怒火和怨念又會衝着誰來呢?
一羣女人的小宇宙同時爆發是可以毀天滅地的。其威力林婭熙不敢想象。
如此看來,在雲想·花想產品裏下毒之人還真是陰狠!
產品有毒,可比誰家後院女人間投毒的影響力要廣得多。
目前有多少潛在的被害者還不清楚,但一個處理不慎是會激起民憤的。
“跨過這道門檻,狀告人和被告先到庭院中,各接受十大板。”
梅家丫鬟早有心理準備。進了正堂後,她直接趴在條凳上捱打。
作爲被告的林婭熙自知躲不過,也在旁平靜地等着。
入門這十板子便是在天元告狀的代價。原因很簡單,也不講究證據。
衙門只借此來告誡雙方,如若不是真的有冤情,就不要拿些雞毛蒜皮的家長裏短來攪局。
十板子結束,林婭熙正要上前,卻被採荷拽住了衣袖。
“林公子,還是由我來吧。”
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男人裝扮。豈有讓一個小丫頭替她受罰的道理?
林婭熙痞笑道“不用。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十板子算什麼?她都受得住,我站起來更是好漢一條了。”
梅家丫鬟虛弱地爬起身,背上的衣料都滲出了血跡。
“官爺,民女要狀告的是林公子。您可不能任由別人頂替他啊。”
採荷昂首,跨前一大步。
“官爺,據她親口承認,這位姑娘也不是原告本人吧?中毒的是她家小姐,又不是她。既然她可以頂替梅家小姐告狀,我爲何不能?
作爲雲想·花想的管事,店鋪平日一應事務都是我在負責的。林公子只是偶爾過來巡店。這一點不管是客人還是店員,都可以證實。”
丫鬟高聲質問道“那如果雲想·花想下毒罪名成立,你也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嗎?”
林婭熙脫口而出。“採荷不可!”
與此同時,採荷很剛地回了她一個字,擲地有聲。
“會!”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一道搖着摺扇的寶藍色身影走了進來。
“要告雲想·花想的老闆,也得算上我一份了。林公子別想獨吞啊。店鋪可還有我一成股呢。”
“參見五皇子。”
在看清來人的俊臉後,採荷和黑衣護衛們當即跪下行禮。而聽到皇子二字的衙役和梅家人也緊隨其後。
國字臉衙役心中慶幸,沒有對林公子動粗。
多虧自己眼光準,早看出了他不是等閒之輩。卻也沒想到,竟會是五皇子這麼硬的後臺!
梅家丫鬟傻眼。這下子,事情可真鬧大了......
誰能猜到,宋奕楓以店鋪一半的租金換了雲想·花想一成股啊?
他們豈不是不光砸了五皇子的店,還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被扣上抹黑皇家的罪名了?
宋奕楓無奈地擡擡手,又朝林婭熙眨了眨星眸。
“起來起來。聽說,這裏有人要告我下毒?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何況我一個閒散皇子呢?我這不就來了?”
爲首的衙役額頭直冒冷汗,拱手說道“是梅家家奴堅稱雲想·花想產品有毒,纔要狀告店主的。
五殿下要務繁忙,產業也多,肯定顧不上每一家店鋪的經營細節。
所以,由林公子負全責即可。與五殿下您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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