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快誇我!我又點滿了一項專治寶寶挑食,食慾不振的新技能呢。”
頂着身後大貓射過來的小魚飛刀,少女一蹦一跳,去找三十三取藥了。
喝藥時,宋楚煊沒有再故技重施。拿過湯碗,便將裏頭黑乎乎的半粘稠液體一飲而盡。薄脣隨後抿成一條直線,就那樣看着她。
“怎麼了?是很苦嗎?”
見男人點頭,林婭熙抱歉地聳聳肩。
“我還以爲你們都習慣了中藥的味道呢,也就沒準備什麼去苦的東西。”
上崗培訓時,夜鷹給她那份一米來長的王爺喜好清單上,也沒有這一條啊。
殺人不眨眼的晉王會怕苦?有沒有搞錯!
“本王向來極少生病。上一次喝藥還是八歲那年的事了。”
“哦......要不我給王爺倒杯茶吧?實在不行,我讓榴蓮去尋些蜜餞或者糖塊過來。”
林婭熙正很認真地在想着解決辦法,手腕卻被人大力握住。
男人輕巧一扯。她腳步一個沒站穩,身體在空中旋轉半周後,才向着牀榻內栽去。
轉瞬間,少女的背便撞入一個火熱結實的懷抱,而她的心則跌入了一汪幽黑無底的深潭。
那雙好看得無以復加的鳳眸將她死死套牢。靠近,再靠近,直至他的脣瓣貼上了她的。
她都能聽見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聲。且耳邊似乎還有一顆,在一腔之隔,與她交相呼應。
宋楚煊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三十個奔波的日夜,於他就是三十載春秋。
男人極剋制地研磨着她的脣。和記憶中同樣甜軟,比想象中還要美好......
良久,他沒有再加深這一吻。
即使三十三說過病不會傳染,即使口中的苦澀早已被驅散,可他仍不想讓她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如果可以,他願將一切苦痛承擔。只因,林婭熙是他這輩子唯一一個,奮不顧身也要全力守護之人。
艱難地分開二人的脣,宋楚煊以鼻尖抵着鼻尖的距離,在依舊糾纏的呼吸間,輕聲說道
“這裏就有我的蜜餞,我的糖塊。”
林婭熙心頭一顫,被鬧了個紅臉。從未想過,偶像劇裏的高甜橋段有朝一日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養病期間的宋楚煊似乎格外粘人。醒着的時候,事事都要與林婭熙同爲。
就比如看書,他非要從背後圈着小女人不可。頭搭在她的頭上,像袋鼠媽媽口袋裏裝着一隻袋鼠寶寶。
還好眼下早已入秋,不然這膩歪的二人還不得捂出一身痱子來?
兩人各看各的書,少女困了就窩在男人的臂彎裏打會盹兒。一下午過得悠閒又愜意。
臨睡前,林婭熙興致來了,偶爾還會給他講講安徒生童話。有時聽得入了迷,宋楚煊反而越來越有精神,眼眸晶晶亮,摟着人親暱起來就不放手。
男人哪是愛聽兒童哄睡故事啊?他是被她栩栩如生的描繪所吸引,爲她幻想中的世界所傾倒了。
這樣前所未有的時光真和做夢一般美妙。
屋內之人壕不吝嗇地撒着狗糧,而屋外的單身狗們卻早都被虐撐了。
“誒,那位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的男子,真是咱們認識的王爺嗎?”
咖啡扯下他那欠嗖嗖的手。“你別揉了,再揉就瞎了。”
三十三蹲在另一支粗壯的樹幹上,雙手摳着腳底下的樹皮。
“看來,王爺這回是栽在小姐手裏嘍。我只能說那是咱們的王爺,但不是咱們所認識的王爺。夜鷹,你確定王爺在路上沒有遭人調包吧?”
“你這不是廢話麼?以王爺的身手,你覺得可能?”
“那可未必。王爺這棵鐵樹都能開花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榴蓮抱着胸。
“你們都別槓了。王爺也是凡人,有七情六慾不是很正常嘛?咱們做屬下的應該替他高興纔對。
難不成你們還想看着王爺孤獨終老?再說了,小姐確實有資格讓王爺心動。郎才女貌,光瞧着就養眼!”
說到資格,咖啡和三十三也由衷地點頭贊同。
林婭熙的智謀她們都有見識過,真不是一般女子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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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宋楚煊的病再也裝不下去,一大清早便被林婭熙給攆走了。
“王爺,正事要緊。您快回王府,換身衣裳上朝吧?天元國可不能一日無晉王呀。”
“好,那我走了。熙兒乖乖的,本王晚上再來看你。”
宋楚煊仍舊戀戀不捨,撫摸着她的秀髮。林婭熙只好擺出乖巧柔順的模樣,歪着頭揮揮小手。
“好~快去吧!快去。”
看着男人飛走的背影,少女一屁股坐進椅子裏。她雙腿交疊着放到書架上,呼了一口氣,忍不住飆起童年神曲。
“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狂風一樣舞蹈,掙脫懷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翅膀捲起風暴,心生呼嘯。”
聽見房中另類的咆哮式歌唱法,三十三探頭進來。“小姐,王爺走了?”
“走了,終於自由了。”
一連三天,林婭熙都處於臉紅心跳的亞健康狀態,甜膩得她這個當事人的牙都要倒了,可又不能出院門。她現在急需呼吸新鮮空氣緩緩。
“把咖啡,春梅她們也叫進來吧。”
林婭熙正用銅盆裏的冷水洗着臉,榴蓮開始爲前任主子敲邊鼓了。
“如王爺這般優秀的男子,世上打着燈籠都難找。待您的真心連我們這些暗衛都看得一清二楚,小姐可一定要珍惜啊。”
少女手一抖,水被撲棱了幾滴出來。
坐着的咖啡也說“是啊,榴蓮說的對。王爺如此冷心冷情,但帝都裏想要嫁給他的女子都能繞着皇宮排上好幾圈。
要是被人瞅見王爺對上小姐時的眼神,國公府的門檻估計都能被眼紅的情敵踏平了。”
三十三興奮道“小姐也不必害羞。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們必定助你,一舉拿下王爺!”
林婭熙的嘴角抽了幾下。還真是喫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
宋楚煊是走了,可他手下龐大的催婚隊伍卻仍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