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側的林婉蓉卻是看得面龐扭曲。敢搶她的男神,林婭熙罪該萬死!縱是被千刀萬剮,都無法解她此時的心頭之恨。
呵,今夜你就盡情地笑吧,最好笑個夠本。明日有你好看的。
篝火宴,一改往日宮宴上的死氣沉沉。蒼茫星海下,大家圍火而坐。一邊喫着各色烤物,一邊飲酒頌詩,談笑風生。
撤過喫食,宋楚嘯帶着妃嬪和年長些的臣子們先走了。留下的衆人又玩起了藏鉤遊戲,直鬧到亥時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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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初,天剛矇矇亮,參加圍獵賽的全部人便已經整裝待發,集結在了皇家獵場的空地上。
旌旗環繞,駿馬嘶鳴。身着銀甲的侍衛們圍列一週,氣勢煞是磅礴。
林婭熙一襲黑色修身繡暗紋騎射服,袖口上縫着寶石鈕釦,墨發綰成高高的馬尾辮,意氣風發,與坐在追風上的宋楚煊相得益彰。
北宮沉雪最終還是和纏着他不放的小公主一組,算是給了天元帝面子。宋弈楓與宗室裏一個玩得來的同齡少年一隊。
其他的二十幾對自不必提。今有太子和晉王爲紅顏一較高下,他們心裏都明白,陪跑的龍套而已,輸贏也無人在意了。
宋楚嘯一身明黃,致辭鼓勵過一番之後,由福公公宣讀比賽規則。
按照捕獵的難易程度及數量多寡,獵物被分成了六個等級。甲級的有白虎和雕鷹兩種最罕見的動物,獵豹和紅狐爲乙等,剩下的飛禽走獸依次排序。
三個時辰內,獵多,獵奇者即爲獲勝。
鼓聲響,人馬飛馳,塵土飛揚,狩獵賽正式拉開了帷幕。
進入獵場,衆人四散。
追風身姿矯健,宋楚煊的騎術又是無人能及,林婭熙在他後面吃了一嘴灰不說,跟得也極其辛苦。
但,服軟服輸可不是她的性格。咬着牙挺到男人勒住繮繩,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呢,就見宋楚煊一箭已出。
細細的幾聲哀鳴隨即傳來,是兩隻灰色的山兔。正中腦門心,死之前倒也沒有太大痛苦。
雖說能來體驗皇家狩獵,她很是興奮。可當真正見到活蹦亂跳的無辜生命就這樣終結在眼前時,林婭熙還是心有不忍。
“王爺,這種最末等的小動物還是別打了吧?不符合您威猛挺拔的形象。”
宋楚煊劍眉上挑。這女人真不老實。可憐小動物就說可憐,誇他一次還要另有所圖。要不是待會有用,他纔不屑於打這小兒科的呢。
“林子裏一貫弱肉強食,它們早晚都是個死。”
“及時行樂,過一天是一天也好啊。”
林婭熙衝他甜甜一笑。“況且兔子積分墊底,單靠這些我們也贏不了。還是獵那些兇猛的野獸更過癮。王爺,您說是不是?”
“熙兒不怕?”
宋楚煊拎起兔子,熟練地用匕首劃開幾處皮肉,竟是一滴血都沒有沾到手上。
少女別開眼,挺直腰板回道,“王爺在呢,我有什麼好怕的?誒!”
一個旋轉,她已被男人長臂撈起,從小白身上帶到了胸前。
林婭熙回頭,氣鼓鼓地問,“歪,你幹嘛啊?”
宋楚煊垂眸看她,狹長的鳳目裏笑意點點。“帶你去打野獸。”
男人被這無厘頭的想象力給逗笑了,伸手颳了刮她挺而翹的鼻樑。
“是是是,本王特別需要熙兒這小身板全方位的愛護。你就發發善心,可好?”
林婭熙聽出他在取笑自己,小臉微紅。“那好吧......小爺我保護你。”
“熙兒坐好了。”
宋楚煊斂起笑,將人穩穩護在懷中,雙腿用力一夾,策馬朝着森林腹地而去。小白在後一路跟隨。
冷風呼嘯。但被男人的氣息包圍着,林婭熙周身寒意不侵。有人寵,有人疼,心裏也是暖暖的。
穿過層層密林,宋楚煊令追風的速度減了下來。
見他拿出先前在外圍打的那幾只小型獵物,林婭熙這纔想通。原來是誘餌啊!
將獵物掛在馬身一側,又在死後割開的傷口上灑了些不知是什麼的粉末。男人附在她耳邊,輕聲道
“熙兒負責觀察四周的動靜便好。餘下的由本王來。”
親暱的動作惹得林婭熙耳根瞬時爆紅。她掙脫開宋楚煊溫暖的胸膛,嘴硬道,“不要!我也可以打獵。”
“嗷!”
正說着,身後突然一聲嘶吼。地面都彷佛隨之顫了顫。
聞聲,兩人同時看去。
一隻體型碩大的成年白虎從矮灌木叢裏躍了出來。黑色的虎紋下是健壯繃緊的肌肉。一雙藍綠色,大若銅鈴的眼睛也正鎖着它的獵物們。
見了張着血盆大口的森林之王,追風絲毫沒有退縮。
和老虎如此近距離地親密接觸,林婭熙怔愣過後,下意識就要去掏匕首。她又不是武松,還能赤手空拳等死嗎?
不待她有時間拔刀,幾丈外的白虎便已經怒吼着撲了過來。林婭熙瞳孔驟縮,沒有叫喊,只保存體力,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就在白虎的眉毛有幾根她都能數清楚時,那股強大的衝擊力忽然停了。
白虎的身軀在空中頓了半秒,而後重重落地。三支箭直穿咽喉,留下一個雞蛋大小的血窟窿!
飛濺的血被男人用披風快速擋住,但還是有兩滴噴在了林婭熙臉上。
“熙兒,你沒事吧?”
小女人回身,哇的一聲。
宋楚煊以爲她是被嚇到啜泣,剛要憐香惜玉哄人,卻不想被一把環住了腰身。
“哇噻!王爺,您太帥了,A爆了啊!荷爾蒙爆棚!”
看着在他胸前扭來扭去的小人,宋楚煊真是哭笑不得。
“林婭熙,給本王好好說話。”
少女目光鋥亮,擡頭望着男人。
“臣妾做不到呀!王爺剛剛那一箭,氣吞山河。哎呀媽呀,我淡定不下來了。王爺你教教我吧?我也要上山打老虎!”
他就說女人都喜歡英雄嘛,怎麼會看上小男人呢?
宋楚煊揉揉她的頭,一臉寵溺。“人小鬼大。你那點力氣,你自己覺得可能麼?”
林婭熙仍是圈着他的腰耍賴。“我不管。王爺不也是從小嬰兒長大的嗎?等你教會我,有了如此強悍的個人技,那豈不是一弓在手,天下我有了?尋仇打架都不用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