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知錯。”月雲歌微微屈膝,並未下跪。

    見她態度如此,皇帝橫眉冷對:“既然知錯,爲何不跪?”

    一旁的君墨塵爲她捏了一把汗。

    這女人還真是,在外面呆了一個多月,性子野了也就罷了,脾氣還變硬。

    要是父皇怪罪下來,他都幫不了她!

    忽地,他愣了一下:不對,他爲何要幫這個總是在心裏對自出言不遜的女人?

    月雲歌不卑不亢,面不改色:“認錯何須下跪,又並非滔天大罪。”

    “好!牙尖嘴利!失蹤一個多月,你就你竟是連尊卑都忘了!”

    瞧見皇帝氣得胸腔劇烈起伏,月雲歌抿了抿嘴,內心很少煎熬。

    她一個現代人,遵守所謂的尊卑還真的是要老命,本來男女就該平等!

    “父皇恕罪,王妃只是這些日子乏累了,所以說話不經大腦。”

    聞言,月雲歌暗地裏瞪了君墨塵一眼。

    【我去你的,你說話纔不經大腦!我纔不要你管!】

    不用他管?君墨塵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笑容。

    很好,那他不管了。

    皇帝也不是那種計較一點小事的人,“天羿,這是你的王妃,你須得好生管教。”

    想到她剛纔不要自己管,君墨塵的笑容變了,變得意味深長。

    一旁的月雲歌用餘光瞄到他的表情,嘴角不禁抽了一下。

    這男人在幹什麼,怎麼笑起來這麼不懷好意呢?

    君墨塵斂去笑容,一本正經說道:“父皇,王妃性子剛烈,兒臣管教不了,不如父皇讓宮裏的管教嬤嬤教王妃吧!兒臣想王妃應該會很樂意重新去學的。”

    月雲歌:???

    這狗男人是不是有病?

    【敷衍一下說‘是’就行了,怎麼又不按常理出牌,還給我弄了個管教嬤嬤,這不是要我命嗎?】月雲歌腹誹。

    聽到這個的君墨塵別提有多開心了,冰冷的眸子滿含笑意。

    跟他鬥?還嫩了點!

    不是說不要他管嗎,他就不管,他讓別人去管,讓她爲自己內心的想法付出代價。

    月雲歌咬牙切齒,垂首道:“父皇,兒臣覺得王爺來管教就行,不必麻煩管教嬤嬤了。”

    此話一出,君墨塵又接着說道:“不,父皇,兒臣認爲還是得要管教嬤嬤來教,兒臣自認教不動王妃。”

    “父皇,王爺這是在跟兒臣鬧小性子呢,父皇不必在意他的提議。”

    說完,月雲歌剜了君墨塵一眼:你夠了喔!

    君墨塵:不夠。

    月雲歌氣得眉頭一跳一跳:有完沒完,我招你惹你了嗎?

    這狗男人怎麼無時無刻不在跟自己唱反調,幼稚鬼!

    君墨塵抿嘴淺笑:招惹了。

    皇帝看着這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眉來眼去,忍不住扶額,這簡直就是小兩口在鬧彆扭。

    真是胡鬧!

    御書房這麼嚴肅的地方,王妃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罷了,天羿怎麼還這樣!

    “父皇,兒臣覺得——”

    皇帝打斷君墨塵的話,萬般無奈:“行了,不用你覺得她覺得的,朕覺得這件事你們還是去問你們皇祖母吧,這等小事,朕不想管。”

    月雲歌脣角染上笑意,眉眼彎彎,斜睨君墨塵一眼,滿是得意。

    要是去到太后面前,她更不怕,太后肯定會向着她的。

    君墨塵:“……”

    這女人還真是會順着杆子往上爬。

    不過這次算了,他放過她,反正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一顆愛意的種子就這樣悄然無息地埋入他的心房。

    “王妃,朕問你,你和天越被擄走的時候,期間都遇到什麼事?”

    “父皇,此事……”月雲歌語頓,看向一旁候着的太監。

    皇帝慧眼如炬,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隨即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

    “是。”

    等太監全部退下,皇帝嚴肅地看着她,“說說看,究竟是誰對你們動手。”

    月雲歌斂去笑容,正色道:“父皇,此次那些人的目的是擄走十二,兒臣也被擄走,完全是因爲兒臣的丈夫是王爺,兒臣判斷他們與王爺有過節。”

    君墨塵眉頭緊鎖,她被擄走,和他有關?

    “繼續。”

    “離開皇宮後,兒臣和十二就被送出城門,城門當夜的守將與賊人私通,當時兒臣用銀針刺激穴位,並未昏迷,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聞言,皇帝和君墨塵的臉上都是凝重之色。

    皇帝託着前額,擡手擺了擺:“去查。”

    “是。”

    月雲歌緊接着就看到黑影掠過,她詫異地張大嘴巴。

    怎麼御書房裏還有人?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疑惑,君墨塵小聲解釋:“不必驚訝,那是父皇的貼身暗衛。”

    “哦!”月雲歌悻悻笑了,覺得自己就跟土包子一樣。

    “碩南王妃,你繼續。”

    “離開皇宮不遠,就有馬車接應,隨後不知被帶到何處,那裏層巒疊嶂,羣山連綿,是他們的一個據地,兒臣和十二被分開關,但擔心十二會出事,兒臣就想盡辦法營救十二,並未查探清楚那羣人究竟想如何,不過兒臣卻是從他們口中得知一樣東西。”

    皇帝皺眉,擡頭看過來:“什麼東西?”

    “神藥。”

    “神藥?”

    月雲歌頷首:“對,兒臣不知那是什麼神藥,但它能讓一個守將背叛父皇與賊人私通,想必那藥也不簡單,兒臣還猜測他們抓十二是爲了試藥,但兒臣不知爲何是十二。”

    她想不通,如果只是爲了試藥,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人都可以,爲何是越兒。

    皇帝沉默,君墨塵也沉默,前者不知情,後者卻一知半解。

    看着這沉默的父子倆,她垂眸沉思。

    雖說現在已經平安回來,但她對這件事始終是琢磨不透的,彷彿有一個巨大的圈套將所有人都圈進去,而那下套的就是那些神祕的人。

    “天羿,此事你也去調查,儘快尋找出事情緣由。”

    “是,兒臣領命!”

    “朕還有事,你們去找你們皇祖母,她這些日子也是思念你們得緊。”

    君墨塵和月雲歌異口同聲:“兒臣告退。”

    離開御書房的兩人前往太后的寢宮。

    路上,君墨塵臉色沉重,兀自走在前方,走到一半,他停了下來。

    而跟在他身後的月雲歌也心不在焉,他一停,她直接就撞到他的後背。

    鼻子一酸,眼裏瞬間飆起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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