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她沒聽錯吧?

    月雲歌狐疑地盯着君墨塵看了一會兒,撇撇嘴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扯平了。”

    “……”君墨塵臉上寫着大大的無語,他不知道這算哪門子的扯平!

    兩人陷入沉默。

    她看了看他陰沉的臉,坐起來被子,脣畔輕揚:“王爺,我想跟你好好談一談。”

    談一談自己在摘星樓做下的決定。

    聞言,他略微遲疑,星眸微眯,嘴角扯出冷淡:“你說,本王聽着。”

    見他怒氣消退,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決定說出來:“我們休戰吧!”

    “沒有戰何來休?”

    “我的意思是,這麼些天,我也乏了,我們能不能別隔三差五就爭吵,我日後安分規矩,你日後不要再這樣找我麻煩,我們就跟正常夫妻一樣,相敬如賓,如何?”

    月雲歌擡眸,目不斜視,眼裏帶着幾分希冀。

    她真的麻了,如今因爲‘神藥’一事,她覺得周圍處處充滿危險,她需要一個合作的對象,而離她最近,也最能幫到他,權力最大的就只有這狗男人了。

    然而,她這般誠懇,卻換來他的懷疑。

    “月雲歌,你又在心裏打得什麼壞主意?”君墨塵冷眸微微一眯,滿眼不信。

    “在你這裏,我就只是個會打壞主意的人?”月雲歌嘴角一抽,惱怒地反問。

    “明知故問!”他冷哼一聲。

    “罷了,當我沒說。”她嘴上淡淡迴應,心裏卻是暴躁如雷。

    【狗男人,我都給臺階下了,非不下!不就是找個人護着我嘛,我還就不信這京城會找不出第二個護着我的人!】

    君墨塵聞聲,脣角勾起冷漠。

    在京城找出第二個護着她的人?她倒是異想天開了。

    不過,她剛纔說的似乎還不錯。

    相敬如賓……鑑於她這些日子的表現,鑑於她對十二的好,他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就在月雲歌在心裏宣告這個決定談不攏即將失敗之時,他悠然開口:“本王應允。”

    月雲歌:???

    狗男人吃錯藥了?剛纔不是還一副她欠他參天鉅款的臭屁模樣嗎,怎地又改口了?

    見她一直盯着自己,他嫌棄地回道:“就算相敬如賓,你還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讓你往東,你最好思慮過後再往西。”

    聽聞此言,月雲歌面頰染上笑意。

    意思就是說,她日後有說不的權利唄,只不過要好好斟酌一番能不能承受他的怒火。

    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他護着就行了,他護着她並不影響她討厭他!

    她只是不想自己迷迷糊糊陷入一些不知緣由的事情裏面。

    “既然如此,那拉勾。”月雲歌淺笑嫣然,伸出纖細的小尾指,眸色瑩亮。

    “幼稚!”

    他雖然這般嫌棄地回答,但右手尾指還是控制不住地伸出去,輕輕勾住她的小尾指。

    不同於向前的粗暴,這次輕柔的接觸讓他那冷硬的內心也柔軟幾分。

    真的是……

    莫名其妙!

    月雲歌眉眼彎如月牙,心想他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傲嬌男,總是心口不一。

    “王爺,既然咱們化干戈爲玉帛,那接下來咱們就該好好聊聊最近我遇到的事情了。”

    “嗯,你說。”他坐在牀邊洗耳恭聽,這還是第一次,他會心平氣和地坐下與她言論。

    “福太醫那邊情況如何?能知道神藥的由來嗎?”

    君墨塵搖首:“福太醫告病還鄉,本王讓塵東他們去調查了。”

    這麼巧?月雲歌輕蹙眉梢。

    這才說完神藥沒幾天,福太醫就回老家了,最主要是蕭貴妃也流產,還非得陷害她。

    “那蕭貴妃流產的事情呢?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恐怕要你親自去診斷一番,本王懷疑,她小產是因爲那神藥,而你恰好開了方子,纔會成爲背鍋的那個人。”

    月雲歌瞳孔微睜,歪頭詫異道:“懷疑?沒有實證?”

    見他再次搖頭,她在心裏又口吐芬芳一番。

    “王爺,你還不如去查查碰過藥方的都有誰,都接觸過誰,抓藥的是誰,如此順藤摸瓜,只要找到模仿字跡的人就真相大白了。”

    “宮裏查遍了,沒有這樣一個人。”

    “……”月雲歌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王爺,這天下又不是隻有皇宮,你可以去宮外找啊,不過你要是信得過我,我有一個或許可以知道真相的辦法。”

    聞言,君墨塵頷首:“說說看。”

    月雲歌朝他勾勾手,示意他把腦袋探過來。

    他遲疑一下,湊過去。

    感受到耳邊的熱氣,他的心也癢癢的,渾身酥麻得厲害。

    幸好她三言兩語就道盡,他的難受也在她推開他的時候得到緩解。

    “王爺聽清楚了吧?”

    “嗯。”

    君墨塵面色不自在地應了一聲,隨後丟下一句‘本王今晚來找你’便倉皇離開。

    看着他那像逃跑似的背影,她摸了摸鼻子,迷茫之中帶着幾分懵逼。

    幾息過後,她哎呀一聲,猛拍腦門。

    該死的,她忘了問越兒所說的祕密,以及忘了試探狗男人是否知道她腹中胎兒的事。

    所以剛纔她跟他瞎掰扯半天,都說了啥玩意?

    唉,果然生病的人脆弱不堪,腦子想的和嘴上說的完全不一樣!

    一晃眼子時已到,殿外夜黑風高,星辰隱入雲中。

    月雲歌坐在凳子上,看着銅鏡中那姣好的容顏,有一下沒一下地梳頭髮。

    這狗男人怎麼還沒來啊……

    剛這麼一想,殿外響起侍衛的聲音:“參見碩南王。”

    “本王今夜和王妃同住,你們沒有大事,不許打擾。”

    雖說月雲歌如今是戴罪之身,但有君墨塵在,侍衛也不能異議這麼多。

    少頃,君墨塵走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揹着包袱的塵東。

    “王爺,請您換上這夜行服。”塵東將包袱放置桌子上。

    月雲歌哦了一聲,起身去換衣服。

    換完之後,她想說自己很喜歡這一套褲裝,沒有裙襬也不累贅,活動起來也方便。

    夜行服穿好了,但這一頭烏黑的頭髮還是需要處理的。

    她當着他們的面,直接用髮帶束了一個高馬尾,乾淨利落,又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君墨塵將略微失神的目光收回:“戴好面具,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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