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歌無語地坐下來爲他夾菜。

    若不是不想這狗男人因誤會而折騰自己,自己何須這樣?

    看他喫得津津有味,她想起栩芝說他當時就只是在樓廊盡頭看着君越亭抱自己,沒有任何表態,她這心裏悶得慌。

    “剛纔在春江樓,王爺爲什麼不現身幫我解圍?我都被人動手動腳了,你都還能在旁邊看着?是不是因爲那是太子,所以你纔不上前?”

    上次龔然糾纏自己,他出現得不知多及時,又是折斷人家手臂又是放狠話的,怎麼這次看到太子就不上了?

    面對她的一連串質問,君墨塵優雅地吃了一塊肉,面容冷淡:“本王沒看到,況且本王不過湊巧路過,見你在跟人談事,就沒有打擾。”

    “……”

    狗男人!撒謊!

    “現下看來,原來王妃又想上次那般被人糾纏啊,這糾纏你的人還是本朝太子,王妃真是有福,看來日後我這碩南王府容不下王妃了”

    月雲歌聽了這冷言冷語,無語地翻了白眼:“什麼亂七八糟的!”

    似是想到什麼,她定定看着他:“難不成王爺喫醋了?”

    君墨塵臉一紅,被湯嗆了一下,咳嗽幾下才緩過來,連忙垂眸掩飾臉上的窘迫。

    他喫醋?不可能!他怎麼會喫這樣的醋!

    “本王不喜歡喫醋。”

    “不喜歡不代表不會喫啊~”月雲歌找到突破口,風水輪流轉地咄咄逼他,“喫醋也沒關係,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後,她笑盈盈地託着下巴,將一塊青菜夾到嘴裏,故意吧唧嘴:“真好喫~王爺別愣着啊,多嚐嚐我的手藝~”

    君墨塵受不了她嘴裏發出的聲音,皺着眉頭瞪了她一眼:“喫飯要端莊文雅。”

    嗤!

    “那喫得多拘謹多難受啊,一點都不香。”

    月雲歌不以爲然,照常想怎麼喫就怎麼喫聞言。

    見她不會聽自己的,他也不想再管,安靜地嘗桌子上的菜。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廚藝越來越不錯了,自己真是小看她了。

    也不直到這廚藝是爲了何人而練的……總不該是爲了日後取悅他吧?

    月雲歌並不知他的內心戲如此豐富,只一心搜刮桌上的飯菜。

    盡情搜刮之後,她控制不住打了一個飽嗝,嚇得她盯着被他冰冷目光秒殺的壓力,用半碗湯給鎮壓下去。

    “喫得比豬還多!”

    聽聞此言,月雲歌睨眸,臉皮比山厚:“能喫是福!”

    這話惹得君墨塵無言以對。

    一頓飯之後,她見他心情還行,也就藉口困了要無休,帶着竹桃等人離開。

    君墨塵看着下人收拾桌上殘羹剩菜,陷入沉思。

    他第一次從這頓飯中獲取溫馨的感覺,內心竟然還想她再一次給自己做飯,陪自己喫。

    在她離開後不久,一個侍衛風風火火跑來,直接在塵東耳邊嘀咕幾句,塵東表情一變,敲門進屋。

    “主子,出事了。”

    “說。”

    “外面流言四起,說王妃對太子愛而不得纔會嫁給您,還有……”

    塵東欲言又止。

    君墨塵沉着臉:“繼續。”

    “還有人傳王妃今日出府,是爲了幽會其他外男,就在江春樓……”越是說到後面,塵東越小聲,因爲自家主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去查。”

    今日要不是有事耽擱一下,他也不會在她快要走的時候纔到那邊。

    塵東應聲,退出房間後躍上屋檐,直朝江春樓飛去。

    少頃,江春樓高朋滿座,夥計們忙前忙後地伺候着每一位進來的客人。

    塵東慢條斯理走進去,目光和櫃檯旁的‘老者’對上。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後院。

    ‘老者’熟稔地開口:“你怎麼又來了?”

    塵東依靠着大樹,抱着胳膊說道:“王爺讓我過來問一下王妃今天在樓裏都見過誰,和誰接觸過。”

    “王妃?王妃來過?”

    “你不知?”塵東一臉詫異。

    ‘老者’翻了個白眼:“我上哪知道去?我一直在樓裏,我都沒見過王妃!”

    “也是……王妃就是今兒巳時過來,戴着幕籬的。”

    聞言,‘老者’眼裏表情一變,驚訝道:“那就是王妃?”

    “有問題?”

    ‘老者’苦笑一番:“她今天打量我很久,看樣子是發現我的僞裝了,我還以爲她是誰,差點就對她下手了。”

    塵東聽到這話,哈哈一笑:“你對她動手?只怕你沒被王爺弄死,就被王妃給折磨了。”

    “怎麼說?”

    “過後再跟你說,你現在趕緊去辦事。”

    “……”‘老者’罵罵咧咧地轉身。

    得到消息後,塵東也沒有回答‘老者’的那句‘怎麼說’,直接帶着消息回王府。

    君墨塵得知月雲歌今日接觸過覃太醫,還碰上龔然,眼中神情凝重幾分。

    這龔然和會武功的白衣男怕是太子的黨羽,至於覃太醫……他想不明白覃太醫爲何要找上她,他知道覃太醫的孫兒生病,但若是真的想找,只需要大大方方,何必私下?

    苦思冥想想不通之下,他帶着塵東去了一趟覃太醫家。

    覃太醫對君墨塵的到來很是詫然,他並不知後者已經知曉月雲歌腹中胎兒之事。

    書房中,覃太醫始終不敢說出孩子的事情。

    “你要想清楚,本王耐心有限,若是惹怒了本王,到時候別說你這條命,就是你覃家上下,怕是都會受牽連。”

    聞言,覃太醫不敢再隱瞞,只得將事情說出來。

    他本以爲君墨塵會勃然大怒,解惑只是淡淡地頷首,語氣冷然:“既然如此,那你最好就守口如瓶,此事若是讓其他人知道,那你的腦袋也不用要了。”

    什麼?覃太醫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王爺,您知道?”

    君墨塵沒有再理會,得知事情後,他帶着塵東起身離開,徒留覃太醫站在原地失神。

    原來王爺一直都知道……

    儘管知道,王爺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是不是就能說明王爺其實很喜歡王妃,不介意王妃肚子裏的孩子是否親生?

    若真如此,自己威脅王妃,豈不是做錯了?

    想到君墨塵方纔的臉色,覃太醫臉色發白,爲了保命,他決定日後不再提及此事。

    碩南王府,聽雲閣。

    月雲歌午休過後,正打着哈欠在院子裏發呆,就看到竹桃冒失地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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