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知,他們這番‘恩愛’成了萬衆矚目的,可以說是從來沒有人見過這樣溫柔又體貼的碩南王,傳言戰場上奮勇殺敵的碩南王冷水冷清,如今一看,並非如此。

    月雲歌感覺自己都要被從各個方位投射過來的目光給灼傷了,就連位居高位的皇上太后也都時不時看她,彷彿她纔是宮宴的主角似的。

    少頃,酒足飯飽的月雲歌將筷子放下。

    就在此時,君墨塵看了她一眼,然後特別貼心地給她剝葡萄皮,就差葡萄切兩半挑籽。

    看着他手中晶瑩剔透,像瑪瑙似的葡萄肉,月雲歌吞嚥口水,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王爺,戲太過了。”

    【這狗男人也太會演戲了!要是在現代,肯定能當最佳男主角……他要是真心就好了,這樣自己還會沒這麼討厭他!】

    君墨塵淺笑,眸底涌起一股寒意,但轉眼即逝。

    他將剝好皮的葡萄探到她的嘴邊:“本王可不是在演戲,本王是在真心對王妃好。”

    他戲過不過,他不知道,但他只知道她的內心戲很足。

    還有,他爲何總是搞不明白她的意思,什麼叫‘現代’?

    最佳男主角又是什麼?

    他想問清楚,但這無疑會暴露自己有讀心術,先前就差點圓不回來,她若是知道他能讀到她的心裏話,那可就少了很多樂趣了。

    聽完他這番話,又看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月雲歌無聲‘嘔’了一下,一臉嫌棄。

    這話一聽就很不對味,她又不蠢,怎麼可能會相信。

    不過她總感覺他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說出的話總能和自己心裏想的差不多。

    “行了王爺,我已經喫飽了,剩下的你喫吧!”

    見她拒絕自己,君墨塵嘴角勾起冷意,就連那笑容也變味了,“喫。”

    “……”月雲歌無語。

    見過不給喫東西的,沒見過還有強迫別人喫東西的。

    幸好這時塵東過來,俯身在君墨塵耳邊嘀咕兩句,君墨塵纔沒有繼續強迫她喫葡萄。

    “你在這裏切莫亂走,本王出去一趟。”君墨塵將葡萄放下,起身拂了一下衣袍。

    “嗯。”月雲歌頷首,疑惑地望着他們主僕二人。

    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月清柔還沒有回來,月雲歌無聊地看着前方的歌舞。

    “竹桃,你說月清柔怎麼就出去這麼久呢?”

    “王妃,不僅是柔側妃,三小姐也出去好久了。”

    聞言,月雲歌朝自己父母那邊望過去,果然沒有瞧見月馨瑤的身影。

    “月馨瑤什麼時候離席的,我怎麼不知道?”

    竹桃忍俊不禁:“王爺給王妃投食,王妃一直在喫,在享受,哪能注意到她們啊~”

    月雲歌臉色一囧,她只是爲了掩飾尷尬才一直喫,哪裏是在掩飾啊!

    想到這裏,她看着面前那青翠欲滴的葡萄,嘴巴泛酸。

    這狗男人都給自己剝好了,不喫白不喫。

    因此,她邊喫葡萄邊問道:“她們是一前一後出去的嗎?”

    “是,我都看着呢!”

    “那出去多久了?”月雲歌蹙眉。

    竹桃低頭想了一下,“半個多時辰了……要我去找找看嗎?”

    “不用,該來的還是會來。”月雲歌垂眸沉吟,若是她們想算計她,那肯定不會任由她在這裏坐到宮宴結束的。

    無聊的時候,她左右環顧。

    發現離席的人之中還有太子和閒王,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皇嫂,越兒困了,越兒要回去睡覺了。”君若言忽然坐過來。

    月雲歌看了一眼時辰,心想這個時候睡覺,還真是小孩子的生物鐘啊!

    “好,等明兒有空,皇嫂再去看你。”

    “嗯!皇嫂不要忘了之前答應給越兒的珍珠奶茶喔!”

    珍珠奶茶?她說過嗎?月雲歌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那是好些天前說的了。

    等她點頭答應說不會忘記之後,君若言才起身,帶着邵嬤嬤去跪安,隨後離席。

    這麼無聊的宮宴,有的皇子想離開卻不能離開,沒有人能有君若言這樣的特例。

    皇上沒有離席,文武百官自然也不敢先走,就算坐不住也得坐着。

    一盞茶功夫後,君墨塵還沒有回來,月雲歌實在是坐不住了,就想起身去外面透口氣,然而還沒等她起身,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宮女朝她走來。

    宮女手上拿了一壺酒,徑直來到月雲歌面前,看似只是過來給月雲歌倒酒,實則是趁機將一張折成拇指大小的紙條塞到桌上的果盤中,隨後匆匆離開。

    “……”月雲歌冷笑,這麼明顯,不就是爲了給她看的嗎?

    “王妃,小心有詐。”竹桃小聲提醒。

    月雲歌淺笑:“等的就是這個詐,我還怕她不來呢!”

    藉着果盤遮擋,她將紙條展開,發現裏面只有一行字:長樂宮寶玉殿穗華閣見。

    這落款之人可真是有意思,居然是閒王君焱昭的。

    她和閒王可以說是連招呼都沒打過,閒王會找她?

    就算搞鬼,要拉個替死鬼,也要拉個靠譜的吧,比如太子?

    “王妃,你要去嗎?”竹桃跪坐在月雲歌身旁,自然也看到紙條內容,“要告訴王爺嗎?”

    月雲歌搖搖頭,“不着急,先晾這寫信之人一會兒。”

    等待是最考驗人心性的,要是想害她,那最怕就是她不去,所以背後之人就會等,越等越慌,然後行差踏錯。

    與此同時,她看到母親沈氏身邊伺候的蘇嬤嬤從外面回來。

    自從上次與母親講清楚親近之所有壞心之人後,母親身邊就只留下蘇嬤嬤伺候,一般支開蘇嬤嬤,想必都是爲了做什麼事。

    月雲歌目不斜視,直到蘇嬤嬤和母親交頭接耳,隨後母親又與阿弟交頭接耳,三人的臉色很嚴肅,像是得知了什麼大事。

    很快,阿弟月容珩便走了過來,說要陪她喝兩杯,敘敘舊。

    畢竟是親姐弟,其他人見狀也不會說什麼。

    碰杯之後,月雲歌用寬大的袖子擋住半臉,問道:“阿弟,你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月容珩動作如出一轍,笑道:“阿姐比以往聰慧多了,容珩這次過來的確有話要說,還是母親交代,要一字不差傳給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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