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焱昭自己則帶兵攻打接近京城的位置,亦是周家爲城防軍輸送物資軍糧的重要地方。
若不盡快將焱家軍打退,要是讓君焱昭斷了城防軍的糧草,只怕會軍心大亂,到時候這場仗更不好打。
副將低頭思索了片刻,對君越亭說出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皇上,咱們已經在幽州耗了這麼長的時間,與閒王爲敵,十萬人馬已是折損七八萬。
“雖說咱們將焱雲圍困在幽州,也殲滅了焱雲手中近五萬人馬,可這樣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作法,實在是讓人心累。
“若不盡快拿下幽州,只怕軍人心渙散啊皇上。
“既然咱們白日進攻沒用,不如換晚上,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畢竟,在一個戰場耗時過長,一直沒有勝仗的話,軍中將士定會認爲將領無能。
尤其此次又是皇上親自率軍攻打幽州。
若不能旗開得勝,極其容易造成士氣低落,從而影響到整體的作戰。
副將的話立即得到君越亭身邊第一謀士的贊同:“皇上,卑職認爲副將所言極是。
“焱雲是閒王一手帶起來的將領,他的作戰手法極得閒王賞識。
“閒王能把這麼重要的城池交給焱雲,自是十分相信他的本領。
“且此人極其擅長守住已有的城池,對這樣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將領,咱只有另闢新路,否則很難取勝。”
君越亭漸漸平息心頭的怒意,面無表情地聽着大家的意見。
許久後,他才說道:“都起來吧!此次先皇遇害一事,朕也有疏忽。
“京城在朕的手中這麼多個月,居然還不知京外藏着一個山谷,倒是讓君墨塵等人鑽了空子。
“你們無需自責,起來商量正事。”
衆人心頭不禁鬆了一口氣,這才自地上站起身。
“傳朕旨意,先讓將士們退下來,今日休戰讓大家好好休息。”
“是。”衆人得命,副將親自出去傳君越亭的旨意。
而其餘人等則是圍在君越亭身旁商討對付焱雲的計謀。
待副將重回營帳內,只見君越亭單獨留下副將,聽他稟報軍餉走向。
“皇上……”
副將將手中整理好的摺子遞給君越亭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吞吞吐吐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君越亭淺淺地掃了眼副將,他一面翻看着手中的摺子,一面開口問道:“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大男人不要扭扭捏捏。”
見君越亭終於開口詢問,副將半斂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吟片刻這才緩緩開口:“皇上,卑職認爲不管是何人將先皇的首級掛在城牆上,此人的目的定是想要抹黑皇上。
“雖說皇上已登基,可京中那些士族官員卻未必真心,閒王手中還握着這些世族的嫡子嫡女,皇上若是不趁早拉攏他們,只怕將來多生變故。
“更何況,皇上當初顧念情分並未大開殺戒。但您的這番仁德在他們眼中,只怕是做戲。
“唯有真正與他們捆綁在一起,有了共同的利益,他們纔會真正地站在您的身後。”
此事早在皇上登基時,便有不少大臣提出,奈何皇上心中依舊只有碩南王妃一人,執意不肯將那些大小姐納入後宮,大臣也是無計可施。
如今天下三分,皇上要收買的人心可不僅僅是被軟禁在京城中的貴族。
那些隨着皇上打下江山的文臣武將也是需要拉攏的。
那些人沒有從中得到好處,定會認爲即便是跟皇上打下江山,也不會得到重用。
久而久之,這人心就變了。
君越亭已是看穿了副將的心思,不動聲色地由後者將話說完。
少頃後,君墨塵說道:“那麼你認爲朕應如何做才能真正收服那些人的心呢?想必你心中早已有了極好的法子吧。”
副將見君越亭將自己的規勸聽進了心中,心頭不一喜,極力按捺住心中的得意,忠誠地說道:“皇上,依卑職之見,還是儘快充裕後宮,讓皇室與各大家族有所關聯,這樣纔是上上之策。
“這樣一來,咱們不費一兵一卒收服這些大家族,又可讓北寧上下民心歸向,再者還可充裕後宮,爲皇室開枝散葉,這一舉三得豈不省事?
“自從上次皇上遭埋伏受傷後,傷口便沒有得到妥善的調養,身邊又沒有貼心的妃嬪伺候,卑職實在擔心皇上的龍體,還請皇上能夠明白卑職這番心思……”
這話,之前焱雲也說過。
但君越亭並不受用。
說完後,副將識趣地閉上嘴,他心知君越亭的性子,說得多反倒引起猜忌。
一旦皇上決定充裕後宮、廣納美人,那自然是不可厚此薄彼。
既要收服京中的大家族,亦要安撫跟隨的將領,屆時定會有他一份功勞在內,他的妹妹入宮成妃也會容易些。
君越亭聽完副將的忠言逆耳之詞,眼底冰霜一片,不見絲毫溫度。
副將滿心期盼,卻好一會兒得不到君越亭的迴應,心頭不免有發怵。
隨着營帳越來越寂靜,副將的心從原本的篤定變爲忐忑,不明白君越亭到底在想什麼。
半晌,君越亭緩緩吐露道:“你倒是忠心。”
副將聽後,臉上立即浮現一抹討好的笑容,正要謝恩,君越亭卻又緊接着開口:“只是,你做事卻依舊欠考慮。
“這軍營中有軍醫又有太醫,有他們照看朕的身子,難道還會出了岔子?
“你可見過哪國皇帝御駕親征,身旁還帶着妃嬪的?
“你讓只會取悅君王的妃嬪同行,當真是爲了朕的龍體着想,還是拖朕後腿?
“明知君焱昭手中掌控的全是嫡子嫡女,你卻讓朕娶那些庶女進宮,你是想讓全天下嘲笑朕沒有本事,需要靠庶女來穩固江山?
“副將,你莫要忘記,你是個打仗的,朕後宮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也不需你指手畫腳。
“還是說,你這副將已經做膩了,想換幫朕料理後宮的大內總管做做?
“要不,朕就下旨成全你的這番苦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