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次那位容姑娘又給殿下送了什麼東西來,他實在是好奇的緊。
甄蘊瞧着他那樣子,不免有些嘲笑的開口,“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不認識你了。”
鬱言白了甄蘊一眼,這才說道:“我總覺得有好事。”
鬱言話音一落,一旁沒說話的胡僖也看了過來,鬱言這直覺準頭高,他說有好事肯定是有好事。
胡僖跟甄蘊對視一眼,倆人也跟着有些期待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着有腳步聲從內殿傳出來,幾人忙站起身。
寒星瀾捏着圖紙出來,就對上三人火熱的目光,輕笑一聲,“你們消息倒是快。”
鬱言忙說道:“屬下正好看到了荊楚,以前在震興鏢局見過,知道他去了容姑娘那邊當差,他一來我就猜着可能容姑娘有信來了,屬下這不是坐不住,只好來殿下這裏等了。”
寒星瀾聞言也沒說別的,只把圖紙放在桌上,瞧着三人如狼似虎的撲過去,他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着。
三人看完後面面相覷,一時間反倒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怎麼?都啞巴了?”寒星瀾瞧着幾人問道。
“殿下,這……屬下是真不知道怎麼說好。”胡僖嘖了一聲,“照容姑娘信上所說,此物所用的火藥跟爆竹同出一源,但是爆竹爆破之後纔有多大的威力?火藥的配比怕不是那麼容易配出來的。”
爆竹嘛大家都見過,過年誰不圖個樂子?
但是將爆竹裏的藥芯用作武器,他們不免想起道觀那些總是炸爐的道士乾的好事。
要是這麼容易拿到合適的配比,那些丹道至於總是把丹爐炸了嗎?
“胡僖說的有道理,容姑娘這想法真是異想天開。”甄蘊也不贊同,甚至於覺得容落歌有些譁衆取寵的意思。
不會真的以爲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就能做得出來行得通,真的有她想的那麼大的威力?
“鬱言你說呢?”寒星瀾看着一直沒說話的鬱言問道。
鬱言糾結的皺起眉頭,“殿下,屬下不知道怎麼說,我自己覺得這事兒不靠譜,但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應該試一試。”
太子微微點頭,“那就試一試。”
“殿下,火藥的配方?”胡僖遲疑的問了一句,這上面沒有啊。
寒星瀾聽到這話面色不便,淡淡的開口,“容落歌將它賣給了羅顯。”
三人:……
你看我,我看你,驚得他們不知道說什麼好,行,厲害,這位容姑娘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甄蘊,你去羅顯那邊拿一份回來。”寒星瀾似是不怎麼在意的說了一句,“就去城外孤的皇莊試一試,不要驚動人。”
“是。”甄蘊立刻應了一聲,擡腳就往外走,直接去了震興鏢局。
胡僖跟鬱言對視一眼,想了想,自己主動開口說道:“殿下,要是製造這種飛廉箭,要找手藝好的匠戶才成,從造作局調人怕是會被人察覺。”
鬱言就道:“那就從軍中偷偷挑幾個出來,殿下的近衛還是能信得過的。”
“就這樣吧。”寒星瀾點頭,“調取京都周遭三百里內的工匠名單,所有不在造作局名單上的全都記錄在冊。”
“是。”胡僖聽到這話就知道殿下這是要有大動作,不過要是容落歌所獻的圖紙真的能試驗成功,那麼組一支匠隊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他只是想不明白,殿下好像對容落歌很信任的樣子,不等驗明就認爲能圖紙能造的出來,這讓他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而且,容落歌居然還把火藥的配方給賣了!
想想就覺得氣不順,何止是膽大,簡直是膽大包天!
胡僖跟鬱言都退下後,最近一段日子,他們必然會很忙很忙。
寒星瀾立在窗前,廣袖長袍逶迤在地,熾熱的日頭透過樹梢灑落一地金黃,想起容落歌,他的眸色漸漸地加深。
她身上的矛盾實在是太多了,只是用僞裝二字完全不能說得通,但是除此之外,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解釋能讓人覺得合理。
尤其是現在容落歌拿出來的東西,更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火藥這個東西自從鞭炮面世之後,朝中的造作局一直在研究如何利用的問題,但是不知道是哪處出了差錯,成功率很小,就算是偶爾有成功的卻威力不足,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而且,容落歌所畫出來的武器更是令人眼前一亮,這樣的武器再配上火藥,二者合而爲一,只是想想都覺得威力非同尋常。
若是他能掌控這種東西,儲君之位自然就穩如泰山,至於齊王跟明妃,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給他巨大的威脅。
容落歌……
寒星瀾心想寒翊風真是有眼不識貨,這麼一個寶貝被他親手給仍了,等日後容落歌的真本事暴露,不知道他這個弟弟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寒星瀾的眸子越發的幽深,想要讓一個女人爲一個男人傾盡所有,那麼有一條路是最爲便捷的。
寒星瀾自認爲自己不是個君子,但是想起容落歌那雙清亮的眸子,這個計劃就放棄了。
罷了,以她的聰明,若是知道他所圖不軌,怕是會立刻與自己翻臉。
所以,不能着急,要慢慢來,溫水煮青蛙,他是最擅長這個。
又想起容落歌買房子無意中就買到自己隔壁,這樣的緣分,真的是讓人心情愉悅。
東宮就像是一座枷鎖,鎖在他的脖子上讓他有些無法呼吸,所以他纔在西城那種商戶聚集地買了處私宅,就是散心之地。
之前到不覺得那地方有多好,勝在隱蔽,但是現在他卻不這樣想了。
罷了,明日過去看一看,說不定就能偶遇容落歌,不知道她看到自己會是什麼表情。
想到那種場面,寒星瀾一向冷淡的性子也難免有些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