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印章到底有什麼用?”容落歌不太懂得古時人對於這種東西的崇拜與渴望,那種信仰,大概是她這個後世人不太能理解的。

    她一向信封錢貨兩訖,互不虧欠,這種拿着信物上門索取的事情,在她這裏並行不通。

    “聽說青玄國前國王被圍困於皇宮自殺之前,以自己爲誘餌,將一雙兒女送出宮,其中太子帶了一枚印章,這枚印章據傳是前國王親自雕刻送給兒子的,而這枚印章涉及到前國王留給兒子的寶藏與私兵。”

    容落歌:……

    這狗血的套路,怎麼跟那些影視劇一個模子出來,吐槽都無法找到更好的槽口。

    對上容落歌詭異的神色,寒星瀾忽然就說不下去了,默了默才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但是這麼多年青玄國現任國王一直在尋找前太子兄妹與這枚印章。而且,據聞現任國王打開皇家內庫時,國庫與皇帝的私庫確實是空的。”

    容落歌:……

    就感覺自己是不是穿到了什麼沒看過的狗血言情宮鬥劇中啊,以她多年看書看劇集的經驗,寶藏多半是假的,私兵多半也都跑了,最後所謂前太子前公主就算是拿着印信召集起來的舊部,不過是一些殘兵敗將,然後再找到的寶藏,大約也不是什麼令人驚喜的東西。

    “青玄國前國王是個什麼人?”容落歌看着寒星瀾問道。

    寒星瀾總覺得容落歌之前的神色很是詭異,但是他又猜不出來,聽到她打聽前國王,就道:“若是個明君,又怎麼會滅國。”

    “就是嘛,所以既然是個昏君,怎麼可能還會有寶藏留下來,肯定被他自己揮霍了。既然揮霍了,庫房是空的不是很正常嗎?”容落歌攤攤手說道。

    小說電視中最後打開所謂寶藏的時候,經常會出現令衆人大喫一驚的景象,因爲是空的。

    爲什麼是空的?

    大家集思廣益之後,最後不得不痛心的承認,就是被前國王給揮霍掉了,所謂的寶藏,大約就是前國王故意散播的謠言,就是不想擔上敗家滅國的罪名。

    寒星瀾被容落歌詭異的思路給震到了,仔細一想,居然覺得有可能是對的。

    也是,前國王都那麼廢了被人推翻滅了國,這樣的爹教出來的兒子若是有個才幹的,也不會滅國到現在十幾年依舊寂寂無聲。

    只有一個穹川商隊四處活躍奔波,大約很有可能像是容落歌說的那樣,未必是爲了支持前太子復辟,很有可能是衝着寶藏去的。

    那要是寶藏是假的呢?

    那景象太美,太子都沒眼看。

    寒星瀾這些年一直知道有這個印章的存在,也曾讓人去尋找過,不管是寶藏還是私兵,對於他來說都是可以轉化成助力的存在。

    但是,被容落歌這麼一分析,那美好的景象一下子分崩離析,簡直是慘不忍睹。

    寒星瀾笑了起來,是了,外力終歸是虛的,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纔是真的。

    他這些年如履薄冰的度日,如今倒不如一個女子看得透徹。

    真是人在局中漸漸迷失,幸好還有當頭棒喝之人。

    寒星瀾心情大好,拉着容落歌興致勃勃的進行造人運動。

    容落歌:……

    太子這興奮點有點不對啊。

    寒星瀾到了時辰就睜開了眼睛,這麼多年早已經養成了習慣,他輕輕側頭看着依舊睡的香甜的容落歌,醒着的時候像是一朵熱烈的豔陽花,明媚嬌豔的令人無法忽視,睡着的時候安靜的又像一個靜謐美好精緻的瓷娃娃。

    他的眼神順着她瑩白色的肌膚從頸側到鎖骨,星星點點的紅痕被錦被掩蓋,想起昨晚的事情,寒星瀾就有些躺不住了。

    他坐起身來,深吸口氣,這才掀起帳子往外走。

    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美色果然是一把刀,饒是他一向自視定力極足,但是面對她,他總是想要進一步,再進一步,恨不能把她時時刻刻帶在身邊纔好。

    寒星瀾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大清早的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落歌知道了,大概會一腳把他踹下牀,想想那種場景他忽然又樂了。

    人爲什麼執着於找一個靈魂相契合的伴侶,大概就是他這般,思她,想她,處處是她。

    情之一字,爲世間最毒。

    曾經他不以爲然,不過是好色之輩託詞罷了。

    如今他卻不這樣想了,當你的心尖上住了一個人,被她的喜怒哀樂牽動的時候,哪怕她是時間最毒的一杯酒,他也願意甘之如飴。

    寒星瀾帶着愉悅的心情繼續去朝堂上做木偶,哪知道卻接到了陛下罷朝的消息。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但是最近這段日子,他那好父皇罷朝的日子有點多了。

    寒星瀾直接回了東宮,宣了幕僚議事。

    “上次刺殺的事情結果出來了嗎?”寒星瀾開口問道。

    “蕭大人走馬上任第一件事情,陛下就是命他查清此事,殿下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鬱言回道。

    皇帝越來越貪戀女色,如今已經到了一整日在道觀廝混,前日道觀才新送進去一批顏色嬌美的宮女,道門清修之地,如今倒是靡靡之樂不斷。

    以皇帝的年紀與身體,這樣夜夜笙歌,若是說沒有古怪誰能相信呢?

    甄蘊瞧着太子殿下的神色不虞,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借刺殺一事,將道觀以及那幾個妖道從陛下身邊剷除,但是現在時機未至,還請殿下再忍耐一番日子。”

    太子是仁厚之君,對陛下一向孝順,知道現在陛下如今在道觀的情形不對勁,想要清除陛下身邊的佞臣。

    但是他們這些幕僚卻並不這樣想,陛下偏愛齊王,如今蕭慎掌管御龍衛,只要再忍耐些日子,待到蕭慎獻上彈丸圖,徹底獲得陛下的信任,等到殿下能輕易掌控內廷時,再講什麼父慈子孝吧。

    只是這些話,他們這些人不敢在殿下面前提,殿下純孝,怕是不同意他們這樣做。

    而寒星瀾對皇帝卻早無父子之情,他在道觀荒淫無道他豈能不知情,雖然他不會主動去做什麼,但是也不會去勸阻。

    齊王進入御龍衛做副指揮使的事情,就已經斬斷了他跟父皇之間最後一絲情面。

    從現在開始,就到了他反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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