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僵持的情況下,到了第三日,時安回來了。

    隨着時安回來,東宮緊繃的氣氛也跟着緩解幾分,跟在時安身後一串的小太監,聲勢浩大。

    時安一回來就直奔長信宮,容落歌一見到他,瞧着他臉上強忍着的喜色,猛地站起來,心口一陣陣的跳動。

    容落歌還沒說話,就聽着時安上前回稟道:“良娣,太子殿下以儲君身份被朝臣擁戴登基。”

    容落歌壓在心頭的那口氣一下子緩了下來,時安說的雖然簡單,但是她能想到那種形式下肯定不會這麼容易。

    又想起蕭慎的封城,城外三大營的調動,看來軍演沒有白演,果然用這些新式武器拉住了三大營將領的心。

    容落歌眼中帶着喜色,但是陛下駕崩,她面上可不敢帶笑,立刻繃起臉說道:“殿下……陛下現在可好?”

    時安立刻說道:“陛下新登基,宮裏頭的事情又忙又亂,一時也顧不上東宮這邊。陛下說,讓奴才轉告良娣,讓您做好準備,這一兩日就要接您進宮主持大局。”

    容落歌一時間接手的消息太多,有點消化不良,但是還是緊着先問了一句,“宮裏有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坐鎮,怎麼還要我這麼快進宮?”

    這個很重要。

    時安猶豫一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回良娣的話,陛下與太后娘娘並不十分親近,而且陛下登基後,後宮事宜自然該由東宮的人接手。”

    容落歌早就看出寒星瀾跟太后的關係不是很親近,但是也沒先到兩母子竟然生疏到這個地步,寒星瀾一登基居然防備的首先是太后!

    這就有點複雜了。

    容落歌心裏有了數,寒星瀾這是不希望太后插手後宮的事情,讓自己進宮與太后打擂臺,想明白這一點便直接說道:“你回去跟皇上稟一聲,就說我會在東宮等陛下旨意。”

    “是。”時安應道。

    說完正事,容落歌看着時安問道:“皇上身體可還好?”

    這幾日在宮裏熬着,只怕是身心俱疲。

    “皇上一切都好,請良娣放心。”時安垂頭說道。

    容落歌這才鬆口氣,看着時安說道:“陛下在宮裏不得脫身,是不是得準備些衣物以及日常用品帶過去?”

    時安忙點點頭,“是,奴才回來正是要做這些。”

    新帝登基,他的衣裳宮裏頭一時半刻也趕不出來,不說常衣,就單單登基要用的龍袍,就夠他們連夜趕工了。

    所以陛下日常的衣裳怕是還要東宮帶過去先過渡一下才是。

    容落歌就忙讓融心帶着人收拾寒星瀾的東西,她進東宮後,寒星瀾就在這邊常住,大部分的物件大都在她這裏,收拾起來很快。

    把東西收拾好交給時安後,時安還有一堆差事在身,立刻就趕回了宮裏。

    這人一走,容落歌腦子裏像是炸開的煙花,這會兒才冷靜下來,心口翻涌的思緒一下子翻江倒海般的翻滾起來。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寒星瀾顧不上她這邊,一定就是宮裏頭那邊很難纏,不然的話不會面都不露只讓時安回來。

    不過,好在等來的是好消息,寒星瀾……終於要登基了。

    到了第二日,喪鐘敲響,昭告天下,皇上殯天。滿城哀嚎之聲,容落歌着急東宮之人朝着皇宮的方向跪拜哭泣。整個東宮都掛上了縞素,白色帳幔處處飛舞,連夜趕製出來的喪服也分發下去。

    喪服上身沒多久,先帝駕崩,太子登基,新皇的旨意昭告天下。

    而此時,齊王還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能發展到這一步。

    蕭慎怎麼會是太子的人?既然是太子的人又怎麼會娶明玉華爲妻?

    三大營的首領居然瞞着舅舅投效了寒星瀾,若不是這樣,寒星瀾又怎麼能這樣順利登基?

    齊王現在才後知後覺,在他的心思在後宅遊走的時候,寒星瀾暗中已經收買了這麼多人。

    在他的周圍佈下了天羅地網,可憐他居然一無所知,連他的嫡親表妹都背叛了他,真是可笑。

    明妃被關在關雎宮不得出宮一步,她在關雎宮內咒罵不已,此時寒星瀾登基已是板上釘釘,她不敢口出狂言辱罵陛下,只能把一腔惱火發在明玉華身上,罵她吃裏扒外,狼心狗肺。

    罵完明玉華還不算,又罵明夫人沒教好女兒,養出這麼個白眼狼來,一直到罵累了,這才坐在那裏怔怔出神。

    她得寵了一輩子,張揚了一輩子,沒想到臨老栽了這麼大個的跟頭。

    不要說寒翊風回不過神來,齊王府裏雲時妝與容黛也是傻了眼,倆人斗的烏眼雞一樣,將府裏鬧得雞飛狗跳,哪想到先帝這麼快就走了,連臨終遺言都沒來得及交代。

    雲時妝只要想想在東宮的容落歌,將來會進後宮,而她作爲齊王妃進宮時與她見面總是低頭的那個,心裏就嘔的要死。

    她明明心儀太子殿下,若是當初父親支持她嫁給太子,那麼現在坐在皇后位置的便是她!

    雲時妝又氣又惱,竟是一下子把自己給折騰病了。

    容黛也沒心思跟雲時妝戰鬥,她在自己的院子也是一陣陣發呆。

    她從沒將容落歌放在眼裏,就算是後來鹹魚翻身進了東宮,那又如何?

    容黛一直相信最終登上那個位置的會是齊王,而她最終都會將容落歌踩在腳下。

    但是現在呢?

    這一切都沒有了,太子真的登了基,容落歌會成爲新皇的寵妃,而她依舊只是齊王府的一個側妃。

    容黛心潮難平,雖然沒有嘔出病來卻也差不多了,跟雲時妝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太子登基已成定局,大行皇帝收斂入棺,也得準備喪事,宮裏的事情確實又多又繁。

    先帝的喪事要舉辦大型法事,而且羣臣與命婦還要進宮弔唁。

    皇后晉升爲太后,太后新寡,正是傷心的時候,這種時候總不能還讓太后出面招呼命婦們,所以寒星瀾讓容落歌此時進宮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有意將她推出來讓她在人前露面,隱晦的告知衆人,新皇對容良娣不止寵愛,而且還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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