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妃聽到這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陛下一定會有恩旨,她看着容貴妃心潮有些起伏,定定神才說道:“這是貴妃娘娘的意思吧?”
容落歌一愣,隨即笑了笑,“太妃進宮多年,一向安分守己,秉心守正,這也是您該有的體面。”
惠太妃又不是傻子,她在後宮一向明哲保身,其實跟太后與新帝的關係並不是多親近,現在陛下願意給她這個體面,必然有容貴妃在裏頭說項的緣故。
“多謝貴妃。”惠太妃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感謝,最後也只能說這麼一句乾巴巴的話。
容落歌只是覺得女人何必爲難女人,而且惠太妃與她確實沒有仇怨,能幫一把自然就幫一把,她便笑着說道:“那您先跟家裏說好,我等您消息。”
惠太妃忙點點頭,此時容落歌想起寒星瀾因爲巡邊的事情一直在煩惱,而惠太妃的哥哥曾是徵東將軍,她便壓低聲音說道:“陛下一直想要找可靠的人巡邊,廖大將軍若是有意,當爲陛下分憂纔是。”
齊王那邊有個明贊,若是廖維京能站在陛下這邊,明讚的地位必然慢慢的被削弱。
惠太妃雖然不問朝政,但是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她的心口一下子又跳了起來,這是……這是給他們家送富貴啊。
惠太妃覺得自己真是看錯了容貴妃,她能以和離之身在陛下身邊站住腳,必然有不凡之處。
她深吸口氣,看着容貴妃道:“我知道了,容貴妃放心。”
容落歌能有什麼不放心的,現在新帝登基,多少人想要跟新帝表忠心都沒機會,現在廖家能得了這個機會,自然會好好表現。
而且,有陛下顧念早逝二弟手足之情恩准惠太妃回家榮養在先,廖將軍感激陛下恩德請旨巡邊爲君分憂,這就能稱爲一場君臣相得的佳話。
如此一來,新帝的仁德的名聲坐穩,朝中軍政大權也能慢慢分化掌握,如此一來,寒星瀾的話語權越重,這對她在後宮也很有好處。
一舉數得。
容落歌辦完這一場場大事,瞬間覺得輕鬆不少,等寒星瀾抽空回來陪她用午膳時,她便把事情一說。
寒星瀾沒想到容落歌能爲他分憂到這種地步,僅以准許惠太妃回家榮養就能換來廖家的支持,這可真是想不到啊。
寒星瀾看着容落歌笑道:“你可真是我的解語花,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招呢。”
不只是他,便是他信重的臣子也沒想到啊。
容落歌便樂了,“女子跟男子的角度本就不同,你們看的是國家大事,我們看的是內宅小事,想不到也是有的。”
寒星瀾本來便是個做事正派的人,他做事情肯定不會先去想用這種親情紐帶來加持。
但是容落歌不同,只要有用的,都可以用。
這樣一來能讓惠太妃在親人的陪伴下安享晚年,又能讓廖家對寒星瀾忠心耿耿,何樂而不爲。
寒星瀾抱着容落歌輕聲說道:“等再過些日子,我便名正言順立你爲後。”
容落歌看着他,她沒想到他對這件事情這麼有執念,便笑着說道:“好啊,不過不着急,慢慢來,等你威加四海再立我爲後,我豈不是更風光?”
寒星瀾一下子便被逗笑了,“你可真敢說,也真敢想。”
“有什麼不敢想的,你一向親政爲民,再加上現在手中也有利器,若是收復失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容落歌知道他一向有野心,當初在狄月奴的事情上他的部署就不是隻看眼前得失。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但是這知己又是我所愛,真是不負此生。”寒星瀾心想自己前半生的磨難大概都是爲了等到她。
容落歌看着寒星瀾,發現他現在說起這些話倒是比以前更爲坦蕩跟大方,只可惜還在孝期,倆人也不能做點什麼。
容落歌又說起柳鶯鶯的事情,“她與鐘太美人一起撫養孩子倒是個好辦法,我估摸着太后遷宮也快了,這也算是大功一件。”
寒星瀾想起鳳儀宮的事情便微微皺眉,看着容落歌說道:“太后既然不肯交出宮權,那邊讓她握着大印便是,也無所謂,太妃們的事情便讓太后做主。至於朕的後宮,自然還是你來管。太后總不能插手這些。”
容落歌點點頭,“明日東宮諸人便要搬進後宮,我知道怎麼做了。”
寒星瀾的眉峯蹙得更緊,“若是太后故意刁難你……”
“我又不是會喫虧的人,你放心吧。”容落歌立刻說道。
寒星瀾知道容落歌不是會喫虧的人,但是她爲了他也會退讓幾分,想了想說道:“罷了,等到時候再說。若是太后真的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由我來處置。”
容落歌看着寒星瀾,這是擋在她前頭替她趟雷?
不得不說,寒星瀾這人有時候讓人動心真的是有道理的,不要說他是個皇帝,便是尋常百姓家的兒子,即便在後世,能處置好婆媳關係的也是少數啊。
這樣的男人,有權有勢,有錢有心,你怎麼會不動心?
“好,我知道了。”容落歌纔不會說什麼不用我自己來,蠢女人才會這樣做。
外頭時安彎腰進來,隔着簾子說道:“陛下,兵部尚書康大人求見,說是有重要事情回稟陛下。”
兵部尚書?
容落歌心頭一凜,忙從寒星瀾懷中坐起來,“你快去吧。”
寒星瀾點點頭,站起身來有些不捨,低頭在容落歌脣上輕輕點一下,柔聲說道:“等我回來。”
時安的腦袋擡都不敢擡,陛下這是對容貴妃越來越寵愛了。
寒星瀾大步走出去,康華露這個時候求見,必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