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歌看着許淑媛說道:“自縊身亡的理由是什麼?貪污受賄還是中飽私囊,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據臣妾所知,是他在職期間貪墨極多,貪墨的銀兩大部分已經花銷出去,所以無法拿出銀子交出贖罪。”許淑媛皺眉說道。
容落歌聞言便道:“那就是貪了的銀子全都花掉了,現在拿不出錢爲自己贖罪,現在走上這條路是走投無路還是有新人指點還不好說,着急也無用,靜觀事變吧。”
許淑媛聽到容貴妃這話,不免也佩服貴妃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鎮定,自己也跟着穩下來,這才接着說道:“如果是有人在背後做推手,臣妾認爲必然是衝着娘娘來的,娘娘要當心纔是。”
容落歌當然知道,她看着許淑媛,“沒關係,遲早都要來,現在不過是有人坐不住,想要把我從這個位置上拽下來給人騰地方而已。”
給誰騰地方?
許淑媛隱隱知道容貴妃話中所指,不免也有些氣憤,貴妃娘娘能有今天,那也是當初拼命救了陛下得到的因果。
有些人寸功未建,就想要摘別人的果子,簡直是不要臉。
許淑媛當初進東宮之後也曾盼着能得寵,希望自己能與陛下琴瑟相合,但是事實並非如此,但是她也知道容貴妃在其中並未有實戰什麼不入流的手段,甚至於都沒有讓人明着暗着爲難她們。
不能得寵,固然有容貴妃攏住了陛下的心的舉動,但是不要說容貴妃,便是換成自己難道不希望獨房專寵嗎?
自己不能獲寵,本事不如人,那就願賭服輸,所以她才積極尋找別的出路。
可是有些人卻不是這樣做的,這是上來就想把別人一棍子打死?
簡直是太陰險,太惡毒,太霸道了。
許淑媛這一刻對蘇瑛的印象簡直是跌入谷底,今日蘇瑛將容貴妃視作攔路虎,她還未進宮,蘇家便能爲了她這麼對付貴妃,若是他日她進了宮,封了位份之後,是不是她們這些人都是她的眼中釘?
那時候,她們又有什麼出路?
許淑媛心裏憋了一口氣,就目前的形勢來看,絕對不能讓蘇瑛得逞,不然等她進了宮,她們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尤其是自己這個投靠了貴妃的人,只怕會更慘。
許淑媛回去連夜查自縊郎中的事情,尤其是有關他的卷例,這裏頭是內廷府早先送上來的案卷,不能說是十分詳盡,但是也能看出他到底貪污多少,她得替容貴妃多查一些證據纔好。
保容貴妃,便是保自己。
許淑媛連夜查案卷,容落歌這邊也沒閒着,讓元保出去給賀淮荊楚傳話,讓他們查自縊之人最近接觸的所有人,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口。
賀淮跟荊楚最近在西城日子過得不要太無聊,當初的容姑娘成了容良娣之後,他們便清閒起來,後來容良娣成了容貴妃,他們除了給貴妃娘娘打理嫁妝之外,就沒什麼事情可做了,閒的要命。
容落歌思來想去,在宮裏她的人手還是太少,太后在宮中幾十年的根基,可不是她幾日就能追得上的。
就算是這次放宮人出宮,能剪掉太后一大部分羽翼,但是剩下的宮人中,之怕還是太后的親信居多。
容落歌的手指輕輕地瞧着桌子,既然太后這麼對付她,她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對太后最瞭解的是誰?
當然是明太妃。
想來明太妃應該會很願意給她一個名單。
容落歌讓趙嬤嬤悄悄地去金華殿走了一趟,明太妃聽了趙嬤嬤的來意被驚了一下,隨即就明白過來。
她雖然現在做了太妃,但是這些年在宮裏的根基還在,太后就算是減除掉一部分,但是她還有剩下的人脈。
這次內廷府郎中自縊的事情,簡直是壓不住,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將消息散播出去。
這一番事情劍指誰?
當然是罪魁禍首,要求裁減人員的容貴妃。
看來容落歌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誰動的手,不管是太后還是蘇丞相,他們都是一家人,都一樣。
明太妃半眯着眸子,看了趙嬤嬤一眼,這才笑着說道:“貴妃爲陛下操持後宮的事情真是辛苦了,能爲貴妃盡點心也是應該的。”
趙嬤嬤沒先到明太妃答應的這麼爽快,立刻笑着說道:“貴妃娘娘常說太妃娘娘心思純善,今日奴婢一見果然是如此。”
心思純善?
明太妃心中譏諷一笑,不過面上絲毫不顯,她笑着說道:“你先回去,回頭我會讓人送去給貴妃。”
“是,奴婢告退。”趙嬤嬤笑着答應了說道。
趙嬤嬤回了玉照宮把事情一說,就聽着貴妃娘娘笑着說道:“我就知道明太妃是個聰明人,這種時機她當然會把握住。”
能給太后添堵,這可是明太妃最喜歡做的事情。
當天晚上,容落歌就拿到了明太妃送來的名單,名單上的人不算多,但是她細細一看,竟都是在宮中有職位的人,她的眉心緊緊皺起,難怪太后不慌不忙,果然是心有乾坤穩得住。
寒星瀾回來的有些晚,進門就看到容落歌正在寫着什麼,他走過去,她才聽到他的動靜擡起頭來。
“忙什麼,這麼專注?”寒星瀾笑着問道。
容落歌放下手中的筆,這纔開口說道:“我請明太妃給了我一份太后娘娘在宮中眼線的名單。”說到這裏,她看着寒星瀾,“內廷府郎中自縊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寒星瀾點頭,看着容落歌說道:“不用擔心,我會處置的。”
容落歌當然不擔心,但是就這樣由着太后打壓她也是不可能的,她笑着說道:“前朝有你我不擔心,但是後宮的事情我自己來。”
太后真當她好欺負?
蘇瑛真以爲有太后做靠山就能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