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太后才沉着臉問道:“容氏哪裏來的名單?”

    燕茵想了想才說道:“暫時還不知道。”

    其實燕茵猜測跟明太妃脫不開關係,但是現在太后娘娘正在怒頭上,這種猜測之語當然不能說,不只不能說還得瞞着,萬一要是太后娘娘遷怒明太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太后定睛看着燕茵,“果真不知?”

    燕茵確實沒有證據證明是明太妃所爲,就點點頭,“奴婢確實不知,娘娘,陛下對後宮的事情知之甚清,一下子拔出這麼多暗樁,不得不令人多思。”

    把事情往陛下身上推,總比太后娘娘去找明太妃與容貴妃的麻煩好,現在陛下與太后娘娘的關係都沒有緩和的跡象,這以後的事情也很難說。

    說到這裏,燕茵又壓低聲音說道:“娘娘,想想表小姐,若是真的要留表小姐在宮裏,這件事情得須陛下點頭方可。此時,萬萬不可與陛下鬧僵,不然只怕將來不好收場。”

    太后臉上的神色越發的難看,怒火將發未發,憋在心裏更是添堵。

    “很好,哀家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太后怒道。

    但是她也知道,燕茵的話有幾分道理,若不是想要將蘇瑛扶上皇后的位置,此時自然不用如此忍耐,但是既然要扶持蘇瑛做事情自然要留幾分後路。

    “娘娘,大局爲重。”燕茵立刻勸導。

    太后緩緩地坐下,看着燕茵說道:“我就知道他一直怨恨我,一直到現在也不肯低頭。”

    燕茵頭皮發麻,囁嚅道:“娘娘,千萬不要這樣想,你與陛下是親母子,親母子哪有什麼隔夜仇,有些事情慢慢的就化開了。”

    太后搖搖頭,長嘆一聲,最終也沒再說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她是有幾分後悔的,但是若是當年他一心撲在兒子身上,讓明太妃得意猖狂,指不定自己皇后的位置都保不住,若是這樣他豈能做太子,又豈能登臨大位?

    太后越想越是氣悶,看着燕茵道:“你退下吧。”

    “是。”燕茵躬身見禮。

    燕茵出了正殿,正看到側殿蘇瑛身邊的丫頭急匆匆的往外走,她的眼睛微微一眯,低頭想了想,揮手叫過一個小宮女,“跟上去看着,不要驚動她。”

    “是,姑姑。”小宮女擡腳就跟了上去。

    此時,金華殿中明太妃笑的舒心又愜意,看着白灼說道:“真是讓人高興,做了太后又如何,如今這日子倒不如我這個太妃舒服。”

    白灼忙說道:“娘娘說的是,這次太后娘娘這麼多年的心血怕是要付諸東流,不知道在福寧宮怎麼發火呢。”

    “那也是她該得的。”明太妃冷笑一聲,“當年……”說到這裏話音一頓,隨即冷笑連連,“她的皇后位置來的也不怎麼正當,擺了這麼多年正宮皇后端莊的架子,如今做了太后倒是束手束腳的,怕是她自己都沒想到呢。”

    “娘娘說的是,若不是當初太后橫插一手,指不定您就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呢。”白灼說起這個還有些憤憤不平。

    明太妃凝望着窗外,出身半響,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這些都過去了,說起來也沒意思。”若是當年陛下不願意蘇氏做皇后,便是她手段再高,又怎麼會如願。

    終究當年最初的時候陛下更喜歡蘇氏多於她,若不是她戳破了蘇氏的奸計,陛下也不會對她心生厭惡,自己才能把握住帝心得寵多年。

    只可惜終究是晚了一步,那時候陛下已經立了太子,蘇氏做皇后多年小心翼翼並未有什麼大的差錯,不然的話……

    明太妃越想越是憋悶,但是多想也無益。

    她現在只盼着能早日出宮,待在宮裏總歸是籠中雀,等她去了齊王府,那纔是她能當家做主的地方。

    想起這個,不免就想起兒子,想起兒子就想起他不省心的妻妾,明太妃又頭疼起來。

    明太妃現在是真的有些後悔了,當初就不該讓兒子與容落歌和離,現在看着容落歌做事的手段,若是當初兒子能與她好好相處,她輔佐的便是在自己兒子。

    別人不太清楚,但是她卻隱約得到消息皇帝手中拿出的那些利器與容落歌有脫不開的關係,若是假的便罷了,若是真的……

    當初,三大營倒戈陛下,就是因爲這些利器做誘餌。

    明太妃不能想了,越想越覺得懊惱。

    她甚至於期盼着這件事情跟容落歌沒有絲毫的關係,若是這樣她才能舒心幾分,證明自己當初做的沒錯。

    “齊王府那邊你讓人去遞個消息,看看讓齊王說動壽王與梁王接太妃一起出宮。”明豔費不想在宮裏這麼幹耗着,得想法子讓皇帝鬆口纔是。

    白灼猶豫着說道:“娘娘,這事兒您要三思。若是由王爺出面,萬一惹怒了陛下遷怒王爺怎麼辦?”

    白灼這枚一說明太妃果然遲疑起來,陛下跟自己兒子可是仇怨很深,若是被他得了機會,難保會借題發揮。

    看着太妃果然猶豫,白灼微微鬆口氣輕聲勸道:“娘娘,如今容貴妃欠了您這麼大的人情,咱們倒不如在容貴妃那邊多使點力氣,若是容貴妃肯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指不定就能成了。”

    明太妃沉默一下,她並不想對容落歌低頭,但是若是不想牽連孩子,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看着太妃沉默着雖然沒有贊同,但是也沒有反對,白灼便知道事情成了。

    雖然她也不想跟容貴妃打交道,但是她一個做奴逼的,只有太妃安然無恙,她才能安然無恙。

    白灼琢磨着怎麼跟容貴妃開口提這件事情時,福寧宮裏燕茵也得了小宮女的回信,表小姐身邊的奴婢居然偷偷摸摸的跟貞慎夫人身邊的人見了面。

    燕茵的神色極其難看,看着小宮女說道;“這件事情不要對外聲張,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小宮女臉色一白,立刻說道:“多謝姑姑,我記住了,一定一個字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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