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伶緊追不捨,把她當年在師門跟師兄們練功時作弊的“幻光步”都用上了。

    付尤被她連拖帶拽的,只覺得自己這生魂都快飄散架了。

    最終,兩人在一處陰氣森森的宅院外停下。

    宅院是很老式的小平樓庭院。

    紅色的磚瓦房,不大,約莫就一百多平米。

    不過,外邊的這小院子,倒是十分講究。

    連付尤都看出來了這院子的盆栽擺放,樹木種植有問題。

    他蹙眉,“誰會把自家庭院的風水,設計成鬼宅啊!”

    付尤說完,自己就察覺到問題了。

    他乍舌,“鬼宅?”

    溫伶點頭,她看了下四周,對付尤說道:“這地方,你有印象嗎?”

    “開什麼玩笑,鬼宅我怎麼會有印象。”

    “付尤,我們是生魂,是被顧釗引來這裏的,顧釗被上身後丟了生魂,這個地方,是現實世界的。”

    溫伶蹙眉,在付尤徹底反應過來時,用淡淡的語氣,說出讓付尤渾身都發毛的話。

    “有人在做法,把顧釗的精魂硬生生從身體里拉出來,並控制着弄到這裏來的!”

    “那上他身那靈體呢?”

    “我覺得,我們可能誤會了什麼。”

    溫伶看了眼,在小苑外面不停打轉的一抹魂魄。

    那抹魂魄已經快消散,卻艱難的在維持着“人形”,向路過的靈體們求助。

    可是,沒人理它。

    溫伶指向那裏,“你認識嗎?”

    “啥?我什麼都看不見。”

    “再仔細看看。”

    溫伶擡手,在付尤眼前晃了下,加深了下他天眼的能力。

    付尤這纔看到,那抹不停掙扎着求助的魂魄。

    這一眼,他便僵在了那裏。

    他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過去。

    這下,付尤便無法維持淡然了。

    他朝那抹魂魄衝了過去,溫伶連忙抓住他,“你幹什麼?”

    “她是我妹妹!”

    溫伶這纔看到那抹魂魄的臉,剛纔她只隱隱看到背影。

    居然,跟付尤長得很像。

    溫伶愣了愣,“你……”

    付尤不等她說完,人已經衝了過去。

    他根本就沒辦法維持理智,更來不及去想,付黎爲什麼會在這裏,她不是還拜託顧釗找他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伶怕他出事,連忙跟上。

    在付尤伸手去觸碰對方時,她立馬伸手阻止,將人拽到一邊。

    “你碰到她,她立馬就會魂飛魄散!”

    溫伶指了指付尤的手,“硃砂,黑狗血,還有充滿陽氣的紅繩也在你手上,她的魂息已經很微弱,你一個生魂,還是帶着玄力的生魂,碰她,她連轉生的機會都無!”

    溫伶擡手,在付黎身上弄了一道防護的氣息,又將她和付尤身上的防護罩解除。

    “去吧!”

    付尤心頭一顫,再也顧不得任何,上前幾步就衝到了付黎跟前,出現在了她的魂魄跟前。

    對方那雙已經快要消失的手,差點就抓到付尤手臂時,付尤往後退了一步。

    付黎很受傷,她看着付尤,喊了聲:“哥哥。”

    他想開口,又怕開口會影響到她。

    付尤回頭看向溫伶,問道:“我能跟她說話嗎?”

    溫伶點頭,“可以。你們之間彼此不會形成干擾,但是我得保存實力,你們長話短說!”

    付尤這才立馬對付黎說道:“你爲什麼會在這裏?你不是在國外嗎?”

    付黎似是有些錯愕,愣了下後才應道:“我是不想你擔心。”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顧釗其實是戀人,後來我出了事被害,他按照我說的方法,把我的魂魄收了起來,帶回國,我讓他來找你,可我沒想到,你們會出事。”

    “找我幹什麼?”

    “哥哥,我想活。”

    付尤:“……”

    人死後,若還想活,那勢必就關係着逆天改命,甚至是一些害人奪舍的手段了。

    顯然,付尤遲疑了。

    付黎很傷心的說道:“從小,爸媽就爲了咱們家裏能有後,把我送到國外避難,我好不容易長大了戀愛了,你忍心看我就這麼……”

    “對不起,我做不到借屍還魂。”

    他低頭,似是很愧疚一般,“這些年我一直在找破除詛咒的辦法,可……是哥哥沒用,對不起。”

    “哥,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

    “就是……”

    溫伶突然上前,拍了拍付尤的肩膀。

    付黎的話,就戛然而止。

    她看着溫伶,似乎有些害怕。

    付尤見狀,連忙寬慰付黎。

    “不用怕,她是來幫顧釗的。”

    付黎偷偷的看了溫伶一眼,見她神色平常,這才鬆了口氣,道:“就是……可以找一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女孩子,跟我的命格相容的,在她陽壽盡的那瞬,把我的魂魄跟她的肉.體融合。”

    “說得簡單,這種命格的女孩就算找得到,你又怎麼知道人家的陽壽什麼時候盡?”

    溫伶淡淡地提出疑問,付黎臉上閃過些許心虛。

    隨後,她便錯開溫伶的視線,徑自看向付尤。

    “哥哥,這個女孩我已經找到了,她在京州的人民醫院裏,是個植物人。”

    “你說的陽壽快盡,就是指她是腦死亡的植物人?”

    “她、她反正已經對外界沒了任何的感知,跟死了也沒區別了。”

    “付黎!”

    付尤的臉色很難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會成爲這樣的人。

    在他的印象裏,哪怕付黎送出國的時候只有四歲不到。

    可是,付黎的天分其實比他更高。

    但付家捨不得讓付黎一個女孩子遭這種罪,可付家繼承衣鉢的兒孫們,便不能生兒育女,最後是付尤主動承擔了一切,讓爸媽送付黎出國,他則陪着父母共進退。

    付黎從小就善良,別說傷人性命,她連看到螞蟻死了,都會刨點沙子泥土替它們安葬超度。

    付尤的表情很難看,他緊抿着脣,對付黎說道:“我不能答應你,那女孩子就算已經腦死亡,我們也不能代替她做決定!”

    付黎聞言,那張帶着期盼的臉,突然就變得猙獰起來。

    原本看起來十分虛弱的魂氣,也驟然間濃烈,甚至還泛着紅光。

    付尤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剛想開口,就被溫伶一巴掌推到身後。

    她神色凜然,盯着面前戾氣暴漲的厲鬼。

    “付尤,她不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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