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有這種惡趣味，想看一本正經嚴肅的人，在她面前失態。
比如她逗付尤，逗高致遠，逗沈冽，以及眼前的姜大隊長。
當然，前提是建立在她覺得這些人值得結交，例如韓睿賀森這種，她若非必要，她連接觸的心思都懶得動。
不過，她對這些人的逗弄，又不動於對賀謹川的。
只有賀謹川，纔會讓她想調戲，想看他臉紅，看他不自在地爲自己心跳加速。
啊！想老公了！
溫伶收斂了下情緒，把嘚瑟勁兒收了收，將黃鼬的事簡單地告訴了姜文斌。
姜文斌不禁有些好奇，成了精的黃鼠狼到底是啥樣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皮道：“再給我開個眼？”
溫伶：“……”
這還上癮了？
她笑笑，也不小氣，左右開天眼對她而言，不過是小意思。
姜文斌開了眼，看到黃鼬時，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就這？”
“嗯？怎麼了？”
“我還以爲成精是修成人形了呢。”
“……你當演電視劇呢！更何況，它現在本體已經被害，如今只是因爲有修爲，才保存了精魄靈元，勉強凝爲它本體的形狀。”
黃鼬察覺到姜文斌在盯着它，有些怕怕的往付尤身後躲了躲。
姜文斌嗤了聲，“不是吧？連成精的黃鼠狼也怕我身上這罡氣呢？”
“不然呢？你這罡氣相當於過剩的陽氣，它就算是好好修煉成精的，現在也是屬於陰靈中的一種，陰陽陰陽，自古以來本就是對立，相剋的。”
“陰陽不是互相調和嗎？”
溫伶停下手上畫符的動作，擡眸看了眼姜文斌，“姜隊對我們玄門的這些東西，好像很感興趣？”
“好奇，就是單純的好奇。呵呵。”
他乾巴巴地笑了聲，總覺得溫伶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算計。
溫伶挑眉，聳聳肩狀似無所謂地說了句，“我還以爲，我能有二徒弟了呢！”
“？？？”
不等姜文斌說什麼，溫伶便給他解釋道：“陰陽調和那是建立在彼此契合的狀態下，比如夫妻之間，修煉之人的雙修，但凡沒有達成契合之姿的陰陽，那就是相剋的，能力強悍點的能吸收對方的陰陽之氣的，那也是強盜行爲。”
溫伶看了姜文斌一眼，笑着舉例，“就拿姜隊你來說，你陽氣罡氣很重，有個修煉媚術的女修士，找你雙修，你不同意的話，她強行找你要陽氣，你被她奪走了氣，你不就慘了嗎？所以古時候的妖精害書生，不就是因爲陰陽無法調和，書生都會被吸乾後早死麼！”
姜文斌：“……”
莫名打了個寒顫是怎麼回事？
他彆扭地摸了下鼻子，“你拿我打這種比方幹什麼？”
“咦？姜隊不會還沒談過女朋友吧？”
“……”
“難怪，罡氣這麼純！”
姜文斌無語了，他被溫伶那眼神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越看，她越像她口中的妖精。
姜文斌的感覺沒錯，溫伶確實在打他的主意。
不過，她可不是要吸他的陽氣，她是覺得姜文斌這人，能幫上她大忙。
溫伶將超度孫媛的符陣畫好，看了眼付尤。
付尤已經利用黃鼬，開始追蹤鄧聰的氣息了。
嘿，還挺靠譜！
她將孫媛的照片，放進符陣中。
緊接着，她便盤坐在符陣邊上，脣瓣微動，無聲念着超度咒語。
姜文斌見狀，便安靜地坐在一旁，不予打擾。
一邊是付尤帶着黃鼬，追蹤鄧聰的氣息。
一邊是溫伶在替孫媛超度，這兩人各自佔了供桌的兩側位置。
供桌上，香菸縷縷。
若不是他今天在法醫室，親眼見了溫伶如何將孫媛的魂魄逼出，又塞回她體內問話，他打死都不會相信，世上有玄師能做到此等地步。
甚至，在溫伶出現之前，他所瞭解的特調處，也就是一些利用特殊手段抓到兇手，然後把爛攤子丟給他們刑警隊的麻煩精。
比起溫伶，特調處那幫人，差遠了！
姜文斌把手機靜音，打開後在微信羣裏，遠程安排孫媛這個案子的後續情況。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風從脖子處掠過。
他警惕地看了眼溫伶，她依舊坐在供桌旁，閉着雙眼，神情淡然。
付尤跟她差不多，只是那黃鼬，凝着的形態比之前要淡了些。
姜文斌擡手，摸了摸後頸，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常年辦案的經驗，讓他不動聲色地往椅背上靠了靠，順勢將腿擡起，翹了個二郎腿。
趁着改變坐姿的動作，他往身後側瞥了眼。
這一眼，讓他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離他兩米左右的位置，站了個三四歲大小的孩童。
只是，那孩子已經看不清楚臉了。
他渾身都冒着黑氣，雙瞳發着紅光。
姜文斌心頭一顫，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視線也僅僅只是停留了不到一秒就挪開，好似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出聲，會不會影響到溫伶。
在心裏斟酌了下，姜文斌便切到通訊錄，給溫伶撥了電話。
卻不想，手機信號已經沒了。
這不對勁，他明明在微信上還能發信息。
再切到微信，他發現微信也發不出了。
姜文斌佯裝鎮定，拿起水壺晃了晃，假裝裏邊沒水了，順勢起身像是要去添水的樣子。
他起身時，還刻意往那冒着黑氣的小鬼方向偏了偏。
那小鬼立刻往後退了下，姜文斌的餘光瞥到後，心裏更鎮定了。
呵，溫伶說得沒錯，他身上的陽煞之氣，對這些陰損玩意兒是致命的！
這小鬼一看，就是個惡靈。
畢竟，孫媛的魂魄他見過，可沒這樣冒黑氣。
沒見過豬跑，豬肉還沒喫過麼？
電影裏可沒少演，這種渾身冒黑氣還紅着個眼睛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姜文斌抵了抵後牙槽，拎起水壺起身後，在經過溫伶身旁時，他突然想到溫伶說的陰陽相剋這點。
低頭，姜文斌便直接咬破自己手指，轉身就把指腹上的血，朝那黑煞小鬼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