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渠焦灼地等着中間人,結果,是吳友發先過來找他。

    吳友發手裏拿着一個資料夾,遞給周渠。

    周渠接過打開一看,發現是他之前爲了還錢,抵押的房屋合同以及房本。

    他愣了愣,問道:“友哥,這是……”

    “你完成了任務,這是老闆獎賞給你的。”

    “不是有中間人要來問詢嗎?”

    “老闆已經見過他,他們有別的生意要談,你可以先走了。”

    周渠心下一喜,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那賀謹川……他有什麼消息了沒?”

    “你很關心他?”

    “我就是擔心,他當時看到了我的臉,我怕他查到友哥你們。”

    “想不到啊周渠,你這麼講義氣?你就從來沒懷疑過,你落到現在這地步,是被我們設套的?”

    周渠拿不準吳友發到底是囂張說真話,還是在試探他。

    他錯愕了下,隨後笑道:“怎麼可能,友哥你犯不着拿我這種小人物來開涮,家裏欠債是我老婆的問題。”

    吳友發靜默地看了他幾秒,這才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你先走吧!”

    周渠總覺得他剛剛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但確實猜不透。

    吳友發這種老江湖,在多個影視城兜轉着“拉活兒”坑人,到現在還沒翻車,肯定有他厲害的地方。

    例如,賊會察言觀色。

    周渠懷疑,自己已經被他看穿。

    但吳友發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他根本連邊緣的線索都沒摸到,有些不甘心。

    他還謹記着,溫伶跟賀謹川交待給他的任務呢!

    跟着吳友發走出小會議室,在經過吳友發辦公室時,一股力道突然拽住他。

    周渠腳步驟然停下,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女聲:“這裏面的人有蹊蹺!”

    聲音周渠倒是熟,他知道是溫伶安排暗中保護他的女鬼。

    叫什麼來着?

    呂什麼……呂秋怡!

    “呂小姐,你先鬆開我。”

    他被呂秋怡拽住,看起來十分僵硬,而且衣襬還微微飄着,他連忙伸手去撫平,正好碰到吳友發看過來的視線。

    “怎麼了?”

    周渠尷尬地笑笑,“突然有點尿急,友哥,我先上個廁所。”

    “廁所就在那邊,要我帶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

    說完,周渠便轉身往洗手間方向走。

    吳友發站在原地看了他幾秒,隨後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得到應允後,他便走了進去。

    而此時,紀呈陵跟祝長生正相談甚歡。

    他小心翼翼上前,湊到祝長生耳邊說道:“周渠有問題。”

    “嗯。”

    “那要讓紀二少跟他見面嗎?或許,可以試探出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

    祝長生看似隨意搭在腿上的手,微微輕捻了下。

    他的兩指指尖,有一顆黑色的小珠子。

    小珠子看似是平平無奇的黑曜石,卻是被祝長生精心煉製過的。

    它隱隱發着肉眼察覺不到的光,在他指尖若隱若現。

    紀呈陵見這兩人神神祕祕的,不由問道:“祝老闆要是有事忙,那我們就先撤?”

    “你不見見周渠嗎?”

    “周渠是誰?”

    “我們安排去刺殺賀謹川的人,紀二少你來我這,不就是爲了見他,瞭解情況的麼?”

    紀呈陵擺擺手,“有祝老闆做擔保,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倒也別給我戴高帽,畢竟這件事之前我並不知情,我是過來處理別的事,碰巧得知你是爲了賀謹川被暗殺的事來的,你又是貴客,我自然得接待。”

    貴客二字,顯然取悅了紀呈陵。

    他也不傻,自然也聽出來了,祝長生遞話頭子過來的目的。

    不就是想讓他見見周渠麼?

    既然如此,那見就是了。

    多少得給這祝大師面子不是?

    好歹,後邊還得靠他來對付紀聞晁呢!

    甚至,乃至整個紀家,他都不會放過!

    紀呈陵眸色沉了沉,便看向身後的鐘健。

    他淡淡道,“賀謹川這件事,是你負責聯絡的,一會兒由你來‘審’。”

    鍾健點點頭,“我明白。”

    這幾人在辦公室裏準備給周渠挖坑,周渠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其實很想開溜。

    畢竟,吳友發都讓他走了,再結合剛剛的眼神,他總覺得再留下來,很可能會有危險。

    可是……呂秋怡不讓。

    “我是真感覺到那辦公室裏有股很熟悉的氣息,溫玄師不是讓你來打探中間人的消息嗎?你就這麼回去,怎麼跟她交待?以後還想不想跟着她這座靠山了?”

    周渠蹙眉,這也是他猶豫的原因。

    見他有些動搖,呂秋怡又道:“你要搞清楚,巴結上溫玄師,就等於有了保命符,這個女人我比你接觸得久那麼一丟丟,她是真的很護犢子!你看我,本來一開始跟她是對立的,結果就因爲她討厭賀森,就把我給護着了。”

    說罷,呂秋怡又幹咳了一聲,“雖然她沒明說,但我感覺得到,她表面上對我兇巴巴,動不動就說要把我打得魂飛魄散,但她是想幫我,否則也不會問那麼多關於我出事的情況了。”

    呂秋怡拍拍周渠的肩膀,“總之,跟着溫玄師有肉喫,更何況她背後還有賀謹川,賀謹川代表的是什麼?京州的權勢,你可要掂量清楚!”

    周渠這個人,其實真的被坑怕了。

    他寧願先保命,至少把現有的消息帶回去,也不想去冒險。

    尤其,他剛剛被呂秋怡拽住那一下,走在他身後的吳友發撞到了他的後背,他回頭乾笑時,無意中瞥見了吳友發衣領下的紋身。

    那是一個陰陽八卦圖。

    誰沒事會紋個八卦圖在身上?

    以前,他或許不會想太多。

    可跟溫伶接觸過,身邊還跟了個他見不着,但能溝通的女鬼,他就不得不對這個八卦圖上心。

    他懷疑,吳友發背後,有高人!

    周渠正在思索呢,呂秋穎拍在他肩膀的這一巴掌,把他狠狠嚇了一跳。

    他打了個哆嗦後,深呼吸了下,道:“你覺得那股熟悉的氣息,有危險嗎?”

    “危險?你指的是哪方面?”

    “溫玄師在壓制你時的那種危險。”

    呂秋怡下意識搖頭,緊接着意識到周渠看不到她,便開口道:“沒啊!我甚至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就很莫名,我就懷疑裏邊是不是有我認識的人,但我被溫玄師下了咒,跟你綁定一起了,你不去的話,我也進不去。”

    “你懷疑,那中間人是你生前認識的人?”

    “嗯,很有可能!所以,你進去寒暄那麼幾句,我認個人咱們就走。如果不認識,咱們不喫虧,如果我認識,就可以給溫玄師他們提供很好的方向了!”

    呂秋怡想想都覺得興奮,“周渠,立功的機會啊!”

    周渠聞言,終於心動。

    他咬咬牙,握拳後又鬆開,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好!拼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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