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伶才懶得解釋，她走近鍾康，拿手裏的複製拍打了幾下鍾康的臉。
被符紙控制住後，鍾康那張精緻的臉，逐漸出現裂痕，甚至有腐爛的肉往外翻，那股濃郁的腥臭味，也越來越重。
溫伶立刻給自己貼了張清新符，這纔看向付尤，道：“說吧，他拿什麼威脅你？”
“他抓了我妹妹，手裏還有我爸當初出事前，留給我的遺物。”
“你妹妹不是在國外？”
“回來了，剛下飛機就被他控制了。”
溫伶微微蹙眉，道：“她沒事回來幹什麼？不是隻有遠離，才能暫時保平安？”
“被鍾康騙回來的，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她感應到我出事，我也感應到她出事，所以纔會中了計，昨晚你找我的時候，我正被他控制。”
“難怪，你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精盡……呃，看起來很虛脫。”
“溫伶，你要小心些。”
付尤低聲提醒她，“鍾康還有幫手，那人特別擅長入侵別人的思維，他就是這樣，從我的腦子裏竊取到了我的記憶，才知道你的存在的。”
“入侵思維？”
溫伶皺眉，這方式怎麼這麼像……異能？
但鍾康身上低劣又濃郁的腥臭味，又代表着他走的路子是邪路子，不像是異能者搞出來的。
都能控制人的思維了，弄個鐘康這種低劣品種出來，沒意義。
更何況，溫伶在進來八卦間之前，整個店鋪裏縈繞的腥臭味裏，還夾雜着一股很強大的力量，這纔是讓溫伶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
可進來後，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卻沒了，獨留了鍾康喫蛇吞蛇精的腐爛惡臭！
溫伶冷眼掃向鍾康，對方被她這視線凜得一顫。
見狀，溫伶心裏的揣測更有把握了。
她盯着鍾康，冷聲問道：“我不介意殺一個半人半蛇的垃圾！但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還有的救。”
“什麼意思？”
“你以爲你吃了蛇精，以蛇爲本維護着你的生氣，你就真的能活下去？”
“……”
鍾康抿脣不語，溫伶卻眯了下眼，將天眼開啓，便發現了鍾康身上，全被蛇魂給糾纏着。
那些蛇魂，渾身都散發着黑氣，已然成怨氣。
長期被這些怨氣侵蝕，鍾康最後只會成爲失去靈魂的傀儡。
至於這些蛇魂形成的怨氣，則會互相吞噬，最後活下來的便會成爲鍾康這具身體的主人。
到時候，鍾康需要喫的就不再是蛇肉蛇精。
而是……人肉！
以人爲食，以仇報怨！
如果這蛇人有善惡之分，那麼它食的只會是那些以野味爲主，專門打殺開了靈智的野生動物的人，替它的小夥伴們報仇。
若是它不分善惡，那麼，遭殃的不是鍾康，是其他無辜的人類。
而鍾康身上的蛇魂化作的怨，如此濃烈，真讓蛇魂佔據了鍾康，大概率會造成後者的結局。
最後，還得由玄師來處理。
一般的玄師還處理不了，很可能最終還是會找上有淵源的付尤，然後這燙手山芋就落到自己手上。
鍾康見溫伶依舊冷盯着自己不說話，心裏很忐忑。
他動了動脣，最終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背後的人是誰？”
聞言，鍾康似是愣了愣，隨後道：“什麼我背後的人？”
“誰讓你利用蛇延長壽命的，我看到了你的心臟已經近乎衰竭，這種邪門的續命方式，只是治標不治本，對方要的是你的身體，最後你會失去靈魂，意識卻還在，但你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會成爲蛇人，成爲蛇怨的傀儡！”
“什麼？！”
鍾康頓時震驚，他似是真不知內情一般，驚恐地說道：“可是真的沒有人讓我這麼做，我是……做了個夢。”
“夢？”
“我的心臟是一年前開始衰竭的，尋遍名醫都說讓我等死，最多隻能活半年，在我放棄準備等死時，半年前我突然做了個夢，夢裏我看到自己吃了蛇，吞了那些深山裏開了靈智的蛇的蛇丹，身體就好了，所以……”
溫伶冷哼一聲，“就憑一個夢，你就信了？”
“人都快死了，還有什麼不能嘗試的呢？”
“夢裏有人引導你這麼做嗎？”
鍾康聞言，表情出現了瞬間的滯愣，隨後才說道：“好像……有。”
“看清楚長什麼樣了？”
“我無法看清他的臉，只在需要找精蛇時，他會出來給我指引，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說到這裏，鍾康又接了句，“但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就好像電視裏那些神仙。”
“什麼狗屁神仙！分明是害人的神棍！”
溫伶忍不住直接爆粗，“你覺得正常人，會讓你喫蛇精來維持生命嗎？”
“可我真的延長了，半年前就該死的我，現在還好好活着，而且身體機能查不出來任何問題，我依舊覺得每天的精氣神好到出奇，甚至超過了我心臟衰竭之前。”
“我用迴光返照來形容你現在的情況，會不會讓你更能理解？”
鍾康：“……”
他瞬間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鍾康的嘴角抽了抽，愣是沒能回答出來。
溫伶眸色依舊冷冽，誕生問道：“夢裏引導你去殺蛇的人，是就在半年前你第一次做夢的時候出現過，還是你後來需要找新的蛇精時，就會出現？”
“他沒再出現過，但我會夢到那個地方。”
溫伶皺眉，這人的精神滲透力，比她想得還要強。
她原先還以爲，對方是靠操控夢境入夢來引導的，現在看來，很可能是跟操控付尤時一樣，屬於精神控制。
最後，溫伶乾脆問他，“如果再讓你聽到這個人的聲音，你能第一時間認出來嗎？”
“能！他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好聽？”
“不是，是特別能滲透那種，有些嘶啞也有些沉。”
溫伶想了想，將槐木牌的黃鼬召喚了出來。
黃鼬還有些焉兒吧唧的，她揉了揉黃鼬的腦袋，道：“你們黃鼬很擅長模仿和製造幻象，你能模仿出祝長生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