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造型之後,溫伶就正式出發了。

    這個所謂的下午茶定在京州一傢俬人會所,純會員制,而且審覈制度極爲嚴苛。

    但是同樣的,保密性也非常好。

    溫伶到的時候,包間已經坐了兩個人。

    一個大約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身姿窈窕的美婦人,想必就是甄國富和溫言了。

    “兩位來的很早啊。”

    說完,溫伶很自然的拉開椅子,自己坐下。

    那個坐着的中年男人樣子看着五官平常,體型微胖,笑容可掬,就像小區樓下遛彎的鄰家叔叔。

    實際上稍微瞭解一點甄國富事蹟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看着和善,但是商場上從來作風狠辣,毫不留情,人稱笑面虎。

    旁邊的美婦人溫言五官和溫伶很像,但是一眼看過去就能區別兩人的不同。

    溫言氣質柔美憂鬱,像溫室裏嬌弱的百合,楚楚動人。溫伶氣質明豔冷傲,像野外盛放的玫瑰。

    也不知道溫如是怎麼說的,甄國富看了溫伶一眼,就笑咪咪地說道,“孩子,你就是溫伶?我是你的父親甄國富。”

    他態度不遠也不近,像對待客戶,卻不像對待許久不見的親生女兒。

    旁邊的溫言左手緊緊的捂着心口,還沒開口,眼淚就像珍珠一樣掉了下來。

    “伶伶,我的孩子,我是你媽媽啊!”

    溫伶挑眉,“你們說是我父母,我就得信?拿出證據來呀!”

    溫言有些無措,手忙腳亂的從包裏拿出一份親子鑑定書,“伶伶,你看,這是親子鑑定書。”

    看都不用看,溫伶就知道結果了。

    距離她警告溫如的日子過了那麼久,甄家現在才找上門,肯定是從頭到腳的已經把結果調查的清清楚楚。

    不然甄家這麼大的豪門,難道張口一句話就想認親?

    但是溫伶還是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看到後面和溫言的親子鑑定結果,蹙眉不悅道,“我不相信,我父親姓蘇,不姓甄,你們怕不是找錯了!”

    “伶伶,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溫言一聽溫如的話,眼淚就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但是美人垂淚,更如梨花帶一般惹人心疼,更別說她還哭的很好看。

    溫伶不知道爲啥,可能是這句身體的本能反應,居然有點心疼。

    旁邊的甄國富已然不滿,柔聲將溫言摟進懷裏安慰,“言言,別哭了。孩子不是剛找回來嗎,還是有些認生。”

    “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們才見過第一面,就把我當兒童啊?”

    “伶伶,你想太多了。”

    溫伶心裏玩味,這個甄國富,看樣子並不歡迎自己。

    冷漠,無情。

    溫言哭紅了雙眼,卻還是從甄國富懷裏掙脫出來,“阿富,你先出去,讓我和伶伶單獨聊一聊好不好,這些年是我欠了她的。”

    甄國富在外呼風喚雨,但是還是被溫言的三言兩語說服,去了外面。

    只不過他走之前還特意看了溫伶一眼,笑眯眯地說,“伶伶,好好勸勸你母親,可別亂說些胡話。”

    這話一語雙關,隱隱有些警告的意思。

    溫伶可不會慣着他,直接諷刺道,“別,我可認不起把我丟了二十多年的父母。”

    甄國富笑笑,沒說話。但是他背過身後,頓時變臉,嚇得一個路過的侍應生腳步都亂了。

    溫伶注意到這個細節,關門後就看向柔弱的溫言。

    “溫女士,您又想和我聊什麼呢?”

    溫言擦掉眼淚,仍然是那副柔弱的樣子,卻多了一絲堅韌。從包裏拿出一張黑卡,“伶伶,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我生產你的時候不小心,你被其他壞人拐跑了。但是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媽媽會保護你。”

    “溫女士,你覺得你能用什麼保護我呢?”

    “伶伶……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媽媽、媽媽當年也是沒辦法,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錯!”

    “不用了,我現在好的很,我也不需要什麼所謂的親生父母。”

    “伶伶,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是錯的,這張卡里是我這些年給你存的基金,就當…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吧……”

    溫言說完,眼淚在眼眶打轉,兩隻手把黑卡推給溫伶。

    溫伶毫不懷疑,如果她拒絕,溫言肯定會哭出來。

    “可我不需要。”

    “伶伶、求你收下吧,就當是我這個媽媽的贖罪!”

    “可我不接受。”

    “當我求你了,好嗎?”

    溫言含着悲傷的淚,目帶期盼,小心翼翼的捧着黑卡。

    就連溫伶也有些不忍,她想起資料裏,甄家這些年一直有派人手去尋找這個丟失的女兒。

    這一看就不像甄國富的手筆,那很顯然就是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的要求。

    “算了,我收下了。”

    “好,那媽媽先走了,對不起,伶伶……”

    說完,溫言就捂着臉離開了。

    甄國富一直在門口,看到她出來,連個眼神都不屑扔給房間裏的便宜女兒,直接哄着溫言離開了。

    只有一個祕書模樣的人主動留下,又送上了一張九位數的支票,“溫小姐,這是甄總讓我贈予您的。他說這些年讓您受苦了,這是您的零花錢。同時他也希望,溫小姐您不要在外面亂說話。”

    祕書說話的時候,把那個“溫”字咬得極重。

    很顯然,甄國富是不想認回這個女兒的。

    溫伶對上祕書的眼,一直把他看得後背發涼,才慢吞吞地收下支票,“那替我謝謝甄總。”

    祕書客氣地寒暄幾句,就也離開了。

    很快,這個包廂就只剩下溫伶一人,呆着也沒意思。

    溫伶回到車上,手裏多了一張黑卡和一張支票。

    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甚至有一些煩躁。

    甄國富那個笑面虎就算了,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溫伶甚至懷疑甄國富就是把她弄丟的元兇。

    不然以甄家的勢力,就算被仇人報復,也不至於把孩子也丟了吧?

    但是溫言……她能感受到溫言的母愛,但是想到原身出生被丟失、然後在蘇家被折磨多年、甚至被迫注射藥物的事,身體多少還是有些怨氣的。

    但是溫伶看到她的一瞬間,心臟的某個角落就會平靜下來。

    “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嗎?”

    溫伶看着黑卡,在陽光的照耀下,甚至有些反光。

    嗯?

    這個光線的反射是不是不對?

    溫伶把黑卡翻轉過來,發現黑卡背面在陽光的直射之下,隱隱約約能看到寫了什麼。

    好像……

    是一串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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