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后今天肯回宮嗎 >第十二章 隨你處置
    清辭在踹開雲敏之後,才發現春喜沒有喫虧,春喜把人家揍得親媽不認,自己傷得卻不重。

    誰能想到,雲敏體格雖大,卻是個外強中乾的。

    而她那一腳,就挺欺負人的,算是雪上加霜。

    秦承澤問春喜,“雲敏打你?”

    春喜雙手緊緊拽着衣裙,有些緊張。

    “不要怕,雲敏怎麼欺負你的,儘管說出來,我會替你做主。”

    春喜還沒開口,雲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沒有主子的允許不能插嘴,可雲敏實在忍不住了。

    公子這分明就是偏頗,只問清辭和春喜,言語間咬定了是她欺負人在先。

    秦承澤被她哭聲擾得煩躁,伸手捏了捏眉心。

    秦玉離座,蹲下身去查看雲敏的傷勢,溫聲細語的關懷了幾句,隨後起身掃視跪着的所有婢女,目光最後落在清辭身上。

    “我都看見了,是春喜在毆打雲敏的時候,你又一腳踹了雲敏。”

    清辭有些意外。

    都看到了,她爲何當時不攔?

    可這話不是她該問的。

    春喜連忙辯駁,“因爲雲敏罵的是清辭!她罵清辭我才動手的!”

    “是這樣,”秦承澤看向雲敏,不冷不淡的說:“管不住嘴,捱打也是事出有因。”

    秦玉問雲敏,“你罵清辭,你罵她什麼了?”

    雲敏含着淚,委屈巴巴道:“是春喜先罵我,她罵我像門口的石墩子那麼壯,又胖又醜……”

    “我什麼時候說過?”春喜服了。

    “吵什麼?”秦玉瞪了她一眼,“讓你說話了麼?”

    春喜閉上了嘴,緊咬住脣。素聞秦二小姐是個護短的,才慣得手下婢女囂張跋扈,果然如此。

    秦玉又溫聲細語問雲敏,“你罵了清辭什麼?”

    雲敏原是不敢說的,可在秦玉的目光鼓勵下,最終鼓起勇氣實話實說,“我說她勾引公子。”

    清辭眼眸低垂,有點困惑。

    秦二小姐分明看到了她們打起來的那幕,如何會沒聽到雲敏是怎樣侮辱的人?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雲敏把話當着秦承澤的面再說一遍。

    可是,清辭怎麼也想不到,她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秦二小姐?

    秦玉道:“這個呀,府裏早有傳言,說兄長要納清辭爲妾,兄長要不要當着大夥兒的面,替清辭解釋解釋?”

    秦承澤擱在茶几上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遲遲答不上來。

    秦玉輕笑一聲,“這麼說來,傳言是真的了,兄長喜歡清辭。”

    “一派胡言,”秦承澤雲淡風輕得否認,“總有人無中生有。”

    秦玉脣邊笑意深了深,“是麼?”

    “是的。”秦承澤溫柔看着秦玉,“咱們管不住下人的嘴,她們鬧便讓他們鬧去,咱們不必費這個心。”

    秦玉不認可,“怎麼能任由她們鬧去呢,咱們做主子的,就該約束好下人,否則哪一天闖下彌天大禍,咱們也撇不清關係。”

    秦承澤道:“那麼玉兒想怎樣?”

    秦玉微眯起眼,瞥向清辭的眸光裏有幾分痛快。

    “這個狐媚子勾引兄長,肆意散佈兄長要納她爲妾的謠言,把府裏搞得烏煙瘴氣,沒準還會惹我郡主嫂嫂不快。”

    清辭好氣又好笑,她散佈自己要做妾的謠言?

    可是秦承澤穩坐如山,沒有絲毫替她辯解的意思。

    秦玉月眉一斂,聲音驟冷。

    “理性抽上二十鞭子,以儆效尤。”

    春喜身子微前傾,似要開口,清辭趕緊握住了她的手腕,對她搖了搖頭。

    秦玉看向一直沉默的男子,“只是下人而已,所以任憑妹妹如何處置,兄長不會入心的是不是?”

    秦承澤生硬“嗯”了聲,“隨你處置。”

    他幾步便走出了堂屋。

    清辭原以爲自己的心不會再痛了。

    可她清楚的看到,他面上掙扎過後是一片堅定殘忍的冷漠。

    這樣的冷漠如冰錐刺進了她胸膛中,霜寒肆延,冰凍成川。

    -

    春喜給她上藥的手抖得厲害,眼淚一顆顆掉在她背上。

    “哭什麼,不疼的。”

    這二十鞭子她受得住,“其實雲敏挨我那一腳才真傷身,她五臟六腑都有傷到,我這不過些皮外傷,不喫虧。”

    清辭努力綻開了一個笑容。

    春喜哭得更厲害了,“二小姐爲什麼只罰你不罰我啊,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要是也捱了一頓,不至於覺着這樣欠着你……”

    “真不礙事,”清辭伸手握住她,“你看看我的身上,多的是舊傷痕,這點兒真沒什麼。”

    春喜使勁抹了抹眼睛,儘管淚水源源不斷的上涌,眼前時而清楚時而模糊,她還是看清了清辭背上的景象。

    清辭的皮膚白皙似雪玉,更襯得這些新傷舊疤猙獰醜陋。

    有刀傷,有燒傷,還有野獸的咬傷,各種各樣的傷痕參差在鮮豔的新傷之間。

    春喜看呆了,“你從前跟的哪個主子,下手這樣狠?”

    清辭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竟也不知怎麼解釋。

    屋門突然被敲了兩聲,門外人說:“春喜,公子讓你過去。”

    春喜頓時緊張,“公子是還要追究白日裏的事嗎,二小姐不都說算了。”

    “應該不是,”清辭輕聲道,“去吧。”

    春喜走後沒一會兒,屋門再次被打開。

    清辭抓過被子蓋住自己。

    她保持着趴着的姿勢,沒有扭頭去看,也能聽出來這腳步聲是誰。

    調開春喜,無非是他自己要過來。

    秦承澤坐到她牀邊,伸手捏住她被子一角,欲掀開看一眼她的傷勢。

    “滾。”

    她聲音極冷。

    秦承澤手上一怔,隨之置所未聞的掀開了她的被子,看到她滿背的傷痕,深吸了一口氣。

    “我帶了最好的藥,我給你上藥。”

    “滾。”

    清辭又說了一遍。

    秦承澤掏出腰間藥瓶,用手指摳了點藥膏,“沒有下次了阿辭,下次我會護着你的。”

    他的指腹輕柔抹過滲着血絲的傷痕,喃喃重複承諾,“不會有下次了,是我不好。”

    清辭靜靜趴着,突然發現她已沒有任何話想說的。

    從前知道該討好他,依附他。

    可這些天她明白過來,她唯一能活命,能好好活下去的資本,在於她自己的本事。

    只要她的身手還在,只要她還有利用價值。

    就能看到下賤又不值錢的秦大公子,孜孜不倦的在她面前秀演技。

    這樣想着,清辭心情愉快了些。

    秦承澤的指腹撫過她的傷處,從脊背到腰間,忽而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纖腰。

    “阿辭。”

    他虔誠喚她的名字,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肩頭,欲把她翻過身來。

    “阿辭,讓我看看你,阿辭……”

    秦承澤扳不動她,啞聲求着,“好不好?阿暨想看看你。”

    清辭心中冷笑。

    她上身赤條條的,翻過去是什麼景象。

    難爲他此時此刻面對她傷痕遍佈的背,還能生出這些念頭。

    “阿辭……”他的聲音隱隱顫慄,“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秦承澤沒有盼到任何迴應,低頭虔誠吻了吻她背上的蝴蝶骨。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