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完全高興不起來,甚至有點近鄉情怯的懼怕知道真相。
怕真相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殘忍。
內心沉重的問:“你還記得和我爺爺見面的人的長相,他們在屋子裏面說的事什麼嗎?”
老錢微微蹙眉回想,“那天那人沒出來。
我也沒和老先生一起進去,所以沒看到和他說話的人長什麼樣。
不過我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下他們的談話。”
“他們說了些什麼?”伊玄一難得面露急切的問。
老錢想了想。道:“好像是說什麼,許久不見,找紫火,鎮妖塔,突破封印之類的話。
我不是那個圈子的人,聽不太懂他們說什麼,只記得這些。”
伊玄一聽了這些話以後,臉色有些難看。
鎮妖塔,突破封印這件事,大概就是指癡迷髮際線老鼠精逃出鎮妖塔的事。
好久不見,是說明爺爺和那個人認識?
可這兩條都不是讓伊玄一最介意的。
她最介意的是“紫火”這一條。
哪怕別人不清楚,可她自己清楚,自從她五歲差點死了那次開始,她就可以控制一團別人都沒有的火焰。
顏色正是幽紫色。
以前爺爺一直不讓她用。
也是出來後,遇到不化骨,她才第一次使用那紫火。
想到自從出了村子以後,時不時的惡意探測,伊玄一心裏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難道……那人抓走爺爺不是爲了爺爺,而是爲了找她?
爺爺只是代她受過?
這個猜想,讓伊玄一頓時失去了在和他們留在這裏的興致。
整個人都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失魂落魄的回了霍家。
霍凜驍聽到司機說,伊玄一沒有來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心裏有些納悶。
之前,伊玄一說很快就會回來,按理說應該回公司。
更何況兩人還有不能長時間分開這一項,她不應該直接回了家,連個電話都沒有。
霍凜驍想了想,這天晚上便沒有加班兒,而是早早的回了家。
他走到門關處,看到迎接自己的管家,聲音沒什麼起伏的問道:“夫人呢?”
老管家面色有些擔憂,“夫人說她今天有些累,就先回房間休息了,晚飯不需要叫她。
先生,夫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霍凜驍也不清楚伊玄一到底怎麼了,但猜測應該和今天中午的事情有關。
司機沒有跟她進去,也並不清楚什麼事兒,只說夫人出來以後心情好像不太好。
霍凜驍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霍凜驍把衣服遞給管家以後,就上了二樓。
自從兩人結婚以後,一直住的都是客房。伊玄一併不怎麼喜歡黑暗的地方,哪怕是晚上睡覺,也會留一盞小夜燈。
而今天,管家說伊玄一回來以後就回了房間,可房間裏卻黑漆漆的一片,沒有絲毫的亮光。
“噹噹噹。”霍凜驍敲了幾下門,裏邊沒有任何迴應。
他微微蹙起眉毛,說了句,“我進來了。”按下門把手,遍走了進去。
牀上沒有人,沙發上也沒有人,而伊玄一則縮在靠牀的地板上,雙手抱着膝蓋,額頭埋在膝蓋與胳膊中間,整個人散發着壓抑的氣息。
霍凜驍眉頭緊蹙,擡手點開了燈,隨手關上門。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房間裏突然一亮,把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伊玄一,給拉回了現實。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擡頭看向走向她的霍凜驍,聲音有些沙啞的回答道:“沒事。”
霍凜驍眉頭皺的更緊,伸手握住伊玄一的手臂,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如果發生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和我說。
即便我無法解決,也可以幫你一起想辦法。”
伊玄一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算是一個問題,又有什麼解決方案。
更何談尋求幫助?
可是她心裏實在是太壓抑了,壓抑到甚至有些茫然。
如果爺爺真的是因爲她才被人盯上,那對方找她到底想幹什麼?就爲了那紫火?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如果她去找那人,他會不會放我爺爺?
“我今天突然發現,爺爺的失蹤,可能全都是因爲我。”
緊接着,伊玄一就把今天發生的事兒,全都說了一遍。
霍凜驍就站在旁邊,仔細的聽着。
聽完話以後,他問伊玄一,“對方找你的目的不明,但你爺爺明顯知道。
你現在如果直接出現在他面前,不但保護不了你爺爺,也保護不了你自己。”
東西得到,直接撕票,這種事兒多了去了。
而且,抓了她爺爺那人就是給他下詛咒那人,能下那麼大一盤局,所求必定不小。
冒冒然衝過去,明顯不智。
伊玄一微微點頭,“我知道。”
我這人有時候就很奇怪,情感和理性往往是分開來的。
哪怕是害了一個普通人深陷險境,都會讓人自責不已。更何況這個人是她的爺爺。
明明理性告訴她,絕對不能衝動。可情感上卻讓她不可能無動於衷。
霍凜驍看着失去往日冷靜的伊玄一,心裏默默的嘆了口氣。
哪怕平時再理智,玄學手段再高明,也還是一個小姑娘。
作爲人生的“過來人”,霍凜驍聲音冷冰冰的,十分理智的繼續追問,“所以,你現在除了依據我們的計劃,按部就班的找出這個人以外,還有其他的方案嗎?”
伊玄一:……
“沒有。”
這男人還真的是……直的夠嗆。
霍凜驍看到伊玄一那略顯消沉的樣子,聲音稍微緩和了些。
“按照你的意思,既然幕後之人不願在我面前出現,而他又想找到你身上的火。
如果我們兩個待在一起的話,他找到你的機率便會大大減少。
慢慢找,總會找到他的。”
伊玄一聽了霍凜驍的話,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找到他,肯定是能找到他。
可問題在於,找到他以後能不能打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