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將手機塞還給何思瑾,語氣裏帶了幾分薄涼,眼神清澈:“我知道,沈家和何家蘇家相比,根本就比不上你們的一根手指頭。可是,冠着家境背景的你們,就可以對別人頤指氣使了嗎?我以爲,你們是和陸湛庭相交的朋友,起碼不是那種膚淺的人,現在看來,呵,我可能有些瞎。”
說罷,沈星辰轉身往客廳走。
何思瑾愣在當場。
眼前的沈薇,氣場和度量,與那天在酒吧裏見到的女人,確實有天壤之別。
就連蘇姒蕾都皺着眉頭奇怪:“思瑾,難道真的是我們誤會了嗎?我配合你的這個表演痕跡,她看不出來吧?”
何思瑾抿了抿脣,有些心煩:“我哪兒知道。”
蘇姒蕾也沒了主意,伸手搭上何思瑾的肩膀,嘆了口氣:“唉,這個沈薇看起來挺漂亮乾淨的,好像真的不是酒吧裏那個女人。不過她說的話,也不是不無道理,我們都是仗着家裏的勢,纔有今天的地位。這樣看來,她和家寧哥三觀還挺像,都有些憤世嫉俗,視金錢如糞土的味道。”
何思瑾踢了她一腳,臉色不悅:“你什麼意思啊?她和家寧哥也有可比性?”
蘇姒蕾委屈巴巴:“哪兒有嘛……我是覺得,這些年家寧哥哥一直沒結婚,是不是也是因爲我們身上有這麼一副大小姐的脾氣,掩蓋了咱們的才華?所以,他對你的示好,才這麼視若無睹的?”
“胡說!”
何思瑾氣悶的說罷,也朝着客廳去了。
沈星辰一個人先回了客廳,陸湛庭一眼便瞧見她臉色不太好,不由蹙了蹙眉頭。
蘇恆瞥了她一眼,奇怪道:“咦?嫂子,我倆好妹妹呢?”
沈星辰淡淡答:“還在花園呢,我有些口渴,回來喝杯水。”
蘇恆“哦”了一句,喊着宋家寧和陸湛庭出牌。
宋家寧卻是輕笑一聲:“不玩了,該喫飯了。”
陸湛庭也扔下了牌,語氣冷淡:“沒意思。”
蘇恆咋哇亂叫:“這怎麼可以!你們兩個好不容易輸我一把,這馬上我就要贏了!怎麼可以就不打了!不行不行!接着來!”
“你已經輸了二十萬了,沒意思。”
陸湛庭輕咳兩聲,白了他一眼,有些無情的戳穿。
正說着,何思瑾與蘇姒蕾也走了進來,聽見這句話,蘇姒蕾頓時瞪大了眼睛:“哥!你又輸錢了!”
蘇恆本就惱火,還被妹妹這麼下面子,頓時面色一變,懊惱的對陸湛庭道:“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陸湛庭懶得搭理他,而是走到了沈星辰的面前,對她道:“跟我上樓去換件衣服,待會兒下來喫飯了。”
沈星辰點點頭,攙着他上了樓。
剛回臥房,沈星辰正要去衣櫃裏挑兩件休閒的衣服,忽然陸湛庭拽住了她的手,猝不及防的,沈星辰撞進了陸湛庭的懷中。
沈星辰驚慌失措的望着陸湛庭,眸子睜的晶亮,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受欺負了?”陸湛庭語氣篤定,微微蹙眉。
“嗯?沒,沒有。”她結巴的回,不敢看陸湛庭,心口更是如小鹿亂撞般砰砰亂跳。
“沒有?你從後院回來,臉色就不太好看,蘇姒蕾和何思瑾是什麼性子,我清楚的很,她們真的沒有爲難你?”
他的語氣太過溫柔,溫柔到有一種寵溺的錯覺。
臉上的溫度有些滾燙,沈星辰既羞澀又錯愕:“你誤會了,沒有的事,何小姐和蘇小姐都對我挺好的。”
“哼,口是心非。”
陸湛庭鬆開手,微微一哂。
沈星辰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面頰,嘟囔了一句:“你……你要什麼衣服?”
“隨便,拿衣服這只是個藉口。”陸湛庭輕哼一聲,往裏面衣帽間走,一邊走一邊道,“既然你說沒有,那我就不再過問了,不過蘇姒蕾和何思瑾都是性格直爽的人,她們的話若是有什麼不對,你別放心上。”
“嗯,我知道了。”
沈星辰紅着臉應下,給陸湛庭拿了一件休閒的衣服。
兩個人換好衣服下了樓,正好傭人說飯已經做好了。
幾個人便落了座。
喫飯時間,沈星辰明顯感受到一個詞語的含義:親疏有別。
平日裏老太太對她夠不錯了,可是當看見老太太對何思瑾還有蘇姒蕾那發自肺腑的笑容時,她還是感受到了落差。
從他們的對話裏,沈星辰明白,蘇家和何家,一直都是世交。
蘇姒蕾的母親,是陸湛庭的姨媽,何思瑾的父親,與陸長銘當年就是同窗。
因此,幾家人一直都是親如一家。
至於自己,由始至終不過都是個外人,而且是個假冒的外人。
“多喫點,最近你都瘦了。”
忽然,面前的菜盤子裏,放了一塊兒豬肘子。
沈星辰愣住,便見陸湛庭神色坦然,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我……”
“我知道你最近辛苦,更應該補補。”
陸湛庭打斷了她的話,說起話來柔聲細語的,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老太太見狀,笑意吟吟道:“就是,薇薇啊,你應該多喫些。”
忽然被拉到視野中,沈星辰還有些不習慣,可也只好應下,赧然道:“多謝奶奶關心。”
她夾起那塊肘子咬了一口,只覺得今天的陸湛庭,格外的奇怪。
宋家寧忽然笑着開口:“沈薇的確臉色不太好,或許最近天氣變化,說不定病了,待會兒我給她把把脈吧。”
老太太眼前一亮:“那就麻煩家寧了,你也知道,他們夫妻倆剛結婚,好多事還不懂呢。”
宋家寧笑着應下。
沈星辰一臉懵的看了一眼陸湛庭,見他臉色如常,心裏的怪異又壓了下去。
宋家寧難道還會中醫嗎?
“家寧哥,要不我和思瑾你也看看唄,最近思瑾總是茶飯不思的!”
蘇姒蕾眨了眨眼睛,把何思瑾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