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的忠誠,我心裏清楚,只是你身邊的人,難免會動手腳。我需要清楚,是不是你身邊的人,偷偷的動了你的電腦?你有沒有把密碼告訴過別人。”
張威滿臉橫肉的臉上,露出一抹錯愕,“你的意思是,我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嗯。”
“不,不太可能,我電腦的密碼,除了李可就是鄭舒,她們不可能背叛我。”
張威言辭鑿鑿,顯然對自己很有自信。
陸長風的臉色,卻是更暗了暗,他轉了轉手腕上的表,如鷹隼般的眸子裏,露出一抹痕戾。
他沉聲道:“你能保證嗎?我知道李可是你們的心腹,可是鄭舒呢?你有麼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她才背叛你的!”
張威面容皸裂,瞪大的眸子裏,閃爍着不敢置信:“不!絕不可能!鄭舒跟我那麼久了,她……”
“張威!”
陸長風怒吼一句,恨聲道:“鄭舒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你到底清不清楚!我看你就是被女人蒙了心,拎不清輕重!這次的事情,要說那個鄭舒沒有參與,我覺不相信!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自己!”
張威臉色發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不!不可能!”
說着,他又雙手扒着陸長風的褲子,滿臉震驚道:“風總,是不是弄錯了?這不可能啊!鄭舒跟着我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會背叛我?她都爲我懷過孩子,不可能背叛我的呀?倒是那個沈薇!她纔有可能接受我的電腦啊!”
陸長風怒不可遏,狠狠地甩開了張威的手,面容猙獰道:“你給我住口!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爲那個賤人說話!我平日裏就跟你說過,不要輕易的相信女人,你不僅把密碼告訴她!還敢把這種私密的郵箱賬號告訴她!我看你已經無可救藥了!”
“我不相信!這不可能!”
張威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在他的心裏,鄭舒就是個特別聽話的傀儡,何況鄭舒從小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現在她的母親也死了,她已經一無所有了,怎麼會背叛他呢!
“風總!這……一定是你弄錯了!鄭舒除了我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她怎麼會選擇背叛我呢?何況,從出事到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出差的那幾天文件被竊取了!那天晚上分明沈星辰也在,要說嫌疑,分明是沈薇!”
都到了這個時候,張威還是一心攀咬沈薇!
陸長風滿臉失望,失手狠狠地摑了他一巴掌。
張威錯愕的呆住,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臉慌亂。
陸長風盯着他,冷峻的面容上,是一派無情。他緩緩的從手機裏翻出一份文件來。
陰沉着整張臉,彷彿沁在黑暗中,語氣冷的整個人似乎從地獄裏走出來的羅剎。
“張威,這就是你的好鄭舒!她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而且,這些文件密碼,也是你告訴她的!我只是想要你一份答案,可是顯然,你並不知趣!”
張威怔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拿過手機來看。
卻意外的看見鄭舒供認不諱的證據。
她做的一切,就是爲了摧毀他!
屋子裏寂靜了半晌。
張威拿着手機,渾身都在顫抖。
片刻後,他驚恐的看着陸長風,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風總!我沒有!我沒有讓她背叛您!是這個賤人!是她故意構陷我的!風總!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陸長風冷哼一聲,眼裏是沒有溫度的冰霜。
張威眼珠亂撞,驚恐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口中喃喃:“方總,我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背叛你的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要讓這個賤人,付出代價!”
陸長風卻是冷眸一擡,神色淡淡:“不用了,鄭舒我會處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擔好罪責,你放心,你們家裏,我會多多照顧,可是你在牢裏,也該閉緊你的嘴。”
張威一愣:“風總……你,你這是要放棄我?”
“難道,不是你自己放棄自己的?”
陸長風哂笑一聲,撣了撣身上的西裝,就像是撣去一身灰塵,他漠然的睨了一眼如同死魚一般趴在地上的張威,神情冷漠而森然:“張威,我給過你機會。”
“你別忘了,你們張家,就一個兒子。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別再讓我失望了。”
說罷,他揚長而去。
張威一張肉乎乎的臉,頓時毫無血色。
他半趴在地上,望着一堆空蕩蕩的酒瓶子,有一種了結自己的衝動。
跟着陸長風有二十年了,外人都敬他是陸長風的好兄弟,可是誰又知道,二十年來,他過的還不如一條狗。
這個人啊,永遠薄情冷酷。
他怎麼忘了,這些年,他已經沉浸在y望和權利裏,根本無法自拔。如果他有心,當初又怎麼會設下計謀,做出那些毫無人性的事呢?
是他忘了,所以今天才會落的這樣一個地步。
誰都不能怪。
張威突然低聲笑了起來,從上衣口袋裏拿出備用的筆紙,眼前一片模糊。
其實,結果他早就猜到了,可是真的做起來,手還是不停的顫抖。
半晌,他洋洋灑灑寫下一頁紙後,拿着一塊碎裂的酒瓶子,摸到了自己的脖子。
冰涼的酒瓶觸到了脖子的時候,他忽然瑟縮了一下。
眼前走馬燈似的,突然涌入了好多回憶。
這些年,他過的沒個人樣,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老婆孩子。也對不起那個初見,就令他心動卻無力照拂給予名分的鄭舒……
“我死了,他就沒有威脅了。下輩子見吧!”
張威閉上眼睛,把心一橫,手上的玻璃刀往脖頸處那撲通跳動的地方,狠狠地紮了下去!
一瞬間,淚水混着血水一塊兒飆了出來,他動彈了好幾下,抽搐了好一陣,這才停了下來。
張威死了。
警察發現他的屍身的時候,在桌子上找到了他的懺悔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