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總算是有人說到點子上了。

    陸湛庭眉毛一挑,眸光微凝的落在了李董事的身上。這個李董事不愧是老狐狸,也是最有野心的人。

    只可惜,暫時還不能動他。

    他微微收斂心神,朝身後的助手秦軍伸了伸手,秦軍連忙遞給他一份資料,又打開了多媒體,連上了電腦。

    電腦上投屏的,是被開除的三位總經理的一些所作所爲,行徑惡劣,結果斑駁。

    “幾位董事長都非常有道理,既然這樣,我就好好說說,爲什麼要開除他們。”

    陸湛庭勾了勾脣,目光掠過心虛的趙董,和惱火的方董,語氣微涼:“誠如大家所看到的,這幾位被開除的人裏,在他們任職期間,不僅僅挪用公款去喫喝嫖賭,更有人藉着集團的形象,私下裏做起了別的營生,把公司的資金分流不說,每年每人還會抽出三百萬拿出來孝敬上面的人。而且,他們互相勾結,還鬧出過人命和事故,把人家的賠償款給吞併。”

    “工作差,業績差,還把整個分公司管理的一團糟,劣跡斑駁,這樣的人,我怎麼還能用?雖是偏遠地區的分公司,我們鞭長莫及,但是也給我提了個醒,再小的螞蟻,也有捏不住跑的時候。所以我們應該時時刻刻盯着,你們說呢?”

    話一說完,整個辦公室裏立刻鴉雀無聲了。

    陸湛庭輕輕一笑,那笑容裏滿是運籌帷幄。

    “像這種惡劣的人,至於孝敬的兩位是誰,我就不說了。畢竟,目前還沒有實證,爲了避免引起恐慌和猜疑,所以我先把這幾個人開除了,重新安排人手過去。至於你們說的安排心腹,扶人上位,的確也有私心,不過正如趙董事所言,這都是正常應份的,對嗎?”

    雖是看向趙董事,可另外兩位董事的臉色都相當的難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誰敢說他開除的舉動不對?真要說起來,惹得他惱火了,查了個徹底,牽扯出到底他們被孝敬的人是誰,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喫!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這個陸湛庭還真是有備而來,不容小覷啊!

    可三位董事吃了這麼個悶虧,也不是好惹的。

    方董事憋着氣,咬着後槽牙哼道:“你處理的方式雖然不錯,可我也希望你能念着點老人的好,別到時候過於急功近利,栽了跟頭!”

    “方董事言之有理。”

    靠,又是這一句!

    方董事氣的肺都要炸了,陸湛庭越是不驕不躁,就越是讓他惱恨,竟然被這麼個毛頭小子給收拾了一頓!他還有理沒處說!

    這會不開也罷,索性甩袖走了。

    方董事都走了,趙李兩位董事自然不會再留下來喫排頭,兩個人也是臉色凝重的很,看着陸湛庭這張笑眯眯的臉,心中暗嘖,這小子的確比他的伯父有一套。

    夠陰險!

    會議室裏的人都走了以後,秦軍纔好奇的湊了過來,狗腿問道:“老闆,爲什麼您明明知道那幾個人背後孝敬的人是方董和李董,卻沒有揭穿呢?”

    “揭穿了,只是收拾兩個人。沒揭穿,卻可以讓他們窩裏鬥。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經不起揣測的,就是人心。”陸湛庭輕哼一聲,擡眸的一瞬間,竟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秦軍暗歎,老闆年紀看起來比他還小,可是這魄力手段,卻是他拍馬也趕不上的。

    公司裏大刀闊斧的整頓,自然牽扯到不少人的利益,就連兢兢業業工作的李可,也突然被降了職位。

    雖然上面給她的理由是,算錯了一份報表,可是她自認爲,在公司裏這麼久,不至於因爲一份報表就讓她降職吧!

    所以他只能問李董。

    結果是,這是陸湛庭的意思。

    李可這才知道,一夕之間,陸氏集團竟然變了天,陸長風的位置已經被人取代。

    就連她的父親李董事長,現在也要夾着尾巴做人,以免被人抓到把柄。

    可是這哪行?他好不容易花了一年的時間,從一個實習生轉正到了後勤部的經理,現在突然把她降職,讓她去技術部當一個小文員,這怎麼行!

    好不容易纔能在李家的人面前揚眉吐氣,現在一夕之間,她又成了個笑話!

    陸湛庭……就算這個人能夠操縱別人的生死又怎樣?還不是有弱點?

    李可咬咬牙,忍住心中的委屈和淚水,給杜芷瀾打了個電話。

    好友回國都快兩個月了,也沒見她和陸湛庭有什麼發展,本以爲她能夠做陸家的太太,幫自己一手沒想到,根本就是個不中用的花瓶!看來,想要的東西,還得她自己拼搏纔行!

    酒吧裏。

    李可喝的酩酊大醉,倒在杜芷瀾的身上哭個不停。

    聽了她的前因後果,杜芷瀾倒是沒什麼感覺,不過心裏對陸湛庭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層。

    不愧是她相中的男人,竟然這麼快就接手陸氏了。她回國回的,實在是太湊巧了!

    真想得意的笑出來,可是一看李可哭泣的樣子,又覺得自己這樣笑,好像不太厚道。

    她晃着酒杯,有些敷衍的勸道:“你也別太傷心了,你就先幹着小職員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湛庭既然做了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我相信以你的才華,遲早有一天會爬回原來的位置!”

    這種空話說了等於沒說,李可心中暗恨!這個杜芷瀾還真是屁用沒有!

    卻是柔弱的擦了擦眼淚,委屈巴巴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誰知道是什麼時候啊?如果你嫁給陸湛庭就好了,這樣我升職,你只是你陸太太的一句話而已!”

    這話正好戳中了杜芷瀾的心坎兒,她羞澀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頗有些不好意思,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相當的臉皮厚。

    她清了清嗓子,高傲的像只孔雀:“那當然了,這世界上也就只有我配得上湛庭了。如果我是陸太太,你可不就得跟着我沾光嗎?別說是小職員了,分你點股份都沒問題!”

    李可暗暗翻白眼,只會說不會行動的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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