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他。
剩下的三個字還沒有出口,就被老太太擺擺手,硬生生的讓嚥了回去。
“你不用擔心,小湛那邊有我,我豈能讓他有事?再說了,你這算起來是頭胎,上次小產的事情,已經讓你吃了苦頭,這次便應該越發的謹慎小心!”
可是,上次她壓根兒也沒懷孕啊……
沈星辰垂着腦袋,有些無奈。
不讓見也就算了,等穩定下來,還不讓照顧……
她怎麼能安心的下啊。
“薇薇,你別擔心了,奶奶有分寸的,現在天大地大,也沒有你肚子裏的寶寶大,乖啊,好好養胎就是了。”
何思瑾拍了拍沈星辰的腦袋,溫聲安慰。
老太太點點頭,深以爲然:“思瑾言之有理,薇薇啊,你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應該行事穩重些。”
“是……我會小心的。”
“嗯。”
老太太喜上眉梢,擡頭瞥了一眼何思瑾,想到陸湛庭的事,又壓了壓心裏頭的歡喜,笑意溫和道:“思瑾啊,我有幾句話要交代薇薇。”
何思瑾怔了怔,忙站了起來,看向一旁的陳嫂:“我看薇薇沒什麼胃口,陳嫂,不如你陪我去買點兒水果吧,您經驗足,我怕自己買岔了。”
“好的,何小姐。”
兩人一塊兒出了門,老太太這才復又看向沈星辰。
“薇薇,我有幾句話要交代你,關於小湛這次突發爆炸的情,我需要……”
足足待了一刻鐘,兩人才聊完,恰好,病房門被推開,何思瑾同陳嫂站在外面,也不知多久了,手裏還拎着些水果和換洗的東西。
把東西放下,老太太
又拉着何思瑾嘮長短。
“思瑾,薇薇的身體,多虧了你們幾個朋友的照顧,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安排人好好照顧她的。不管怎麼說,我替小湛夫妻倆謝謝你。”
老太太笑得慈祥溫柔,躬身要致謝。
作爲晚輩,何思瑾哪兒敢讓老太太給自己行禮?
她連忙扶住老太太的手,笑得甜甜:“奶奶您多慮了,我和阿湛從小一起長大,您是看着我們幾個長大的,也多虧了您平日裏的教導,纔沒讓我們幾個長歪了,這點小事,何足掛齒呢。”
“思瑾到底是長大了,小嘴真甜,竟會哄我這個老婆子開心。”
“奶奶別取笑我了,我媽還常唸叨着我像個沒長大的皮猴兒呢。相親這麼久也沒嫁出去,說我沒人要呢!”
“淨瞎說!哈哈哈……”
病房裏響起一陣笑聲。
約莫待了半晌,老太太吩咐家裏的何嫂過來照顧沈星辰的飲食起居,便回了陸家。
前腳老太太剛走,後腳何思瑾便抓着沈星辰問起了聊的那一刻鐘。
沈星辰也無意隱瞞,畢竟,做戲的話,還是全套的看起來令人信服。
所以,她把事情的計劃,盡數告知。
“天吶,你們夫妻倆是什麼神同步?這一招都能想到一起去!還沒有見面商量!”
何思瑾嘖嘖了兩聲,衝她眨了眨眼,驚歎道。
沈星辰有些沒反應過來,怔了片刻纔想起來今晨她說的那些話,不由赧然。
原來,他們之間的默契,竟到了這個地步。
……
這個年,過的有些許冷清。
屋子外面的雪在融化,可溫度反而更低了。
陸長風就這麼坐在客廳裏,死死地盯着電視機上的新聞報道記者,眸光震驚而狠戾,握着遙控器的手,攥的緊緊,像是要把骨頭給捏碎一般!
新聞上反覆報道着關於化工廠爆炸的事件,警方已經介入。
可是關於受傷的陸湛庭,結果竟然是:重傷!
命真大!
爲什麼他沒有死!
昨天晚上發生爆炸後,他便一臉灰敗的回了家,一方面是爲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一方面也是因爲,此時此刻,他的心裏,現如今唯一的歸屬感,竟然只有陸宅。
這個埋沒了他半生的地方。
滋生了他所有的恨和痛的地方。
回到陸家以後,倒頭就睡,什麼也沒幹。
就連沈鈺都只是以爲他是出去“應酬”累着了,
畢竟,年輕的小女人,精力確實是旺盛的。
自打發現他有了外遇後,沈鈺便歇了挽回他的心思,乾脆好好的養病。
只是,身體每況日下。
或許,一切都只是心病罷了。
沒成想,翌日一早,老太太便火急火燎的趕了出去,而陸長風則是坐在沙發裏,目光陰鷙無比的盯着電視機。
沈鈺下樓倒杯水喝,看見這一幕便不由皺了皺眉。
本不想理會,卻意外的在聽見了“陸某”時,腳步一頓,目光定格在了電視新聞上。
“本市陸家寨後山附近的一家廢棄舊工廠竟然發生爆炸,所幸此次意外並沒有造成大面積的傷亡,只有一位陸某被人發現,據知情人透露,該陸某是本市陸氏集團的高層……”
她捏着玻璃杯的手,忽然一抖,杯子應聲落地。
“咣!”
玻璃杯碰着瓷磚碎裂的剎那,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驚動了客廳裏的陸長風。
他猛地轉頭看了過來,那一瞬間他眼裏透露出來的凌厲的如同利箭一般的光芒,像是要把人給萬箭穿心了!
沈鈺嚇了一跳,臉色煞白的往後退了退,若不是身後有牆,此刻她險些栽倒。
“你在這裏幹什麼!”
陸長風緩緩張口,眸子裏的犀利和殺意,愈發的濃烈。
“我……我下來倒杯水。”
沈鈺深吸了一口涼氣,定了定心神,靠着牆站穩了腳跟。
她嚥了口唾沫,又道:“爆炸案,是和小湛相關的麼?”
“你都已經看見了,還有什麼可問的!”
言語之中的冷漠和不信任,是如此的濃烈。
他們之間,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呢。
沈鈺咬了咬脣,心頭莫名的浮起一抹酸澀。不過,她更難受的是,從陸長風的眼裏,她看見了一抹失望。
爲什麼失望?自然是因爲陸湛庭沒死了!
幾乎都不用去深想,她已經明白,這場爆炸案,和他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