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叔被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想解釋都無從下口。
“馬上報警,誰敢動我的兒子,我就跟他拼命!要是陸湛庭不讓我報警!就讓他自己過來跟我說!”
沈星辰氣的胸口起伏,她本身最近就瘦的皮包骨,這麼一發怒,脖頸之間的青筋都暴起來了,看着就讓人心底一涼。
“等等。”
身後,宋家寧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了,驟然出聲,讓人不由得朝他看過去。
成叔的臉上一喜:還是有明白人的!
“家寧,你也要阻止我報警?爲了湛庭麼?”
沈星辰猛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不是這樣的。”
宋家寧歉疚的說:“我不是爲了幫阿湛,只是這件事的確不宜鬧大。不是爲了陸氏集團,而是因爲你。”
“因爲我?”
“嗯,陸氏這些年一直都很低調,可是在各行各業的領域裏,成績一直都是佼佼者,所以有很多競爭對手或者說是仇家。你這時候報警,安安勢必會暴露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哪怕這件陰謀查清楚了,之後帶給你和安安的困擾,不會比這一次事件來的輕巧。”
簡而言之,報警以後,只會讓安安成爲衆多人的眼中釘,這一次的“意外”,說不定以後只會更頻繁。
沈星辰面色一白,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背後的人是不是也抓住了她這一點,所以故意這麼做的?
難道,兒子的事情,就這麼算了麼?交給成叔去查?
不,她不信任成叔。
眼下,除了她的幾個朋友和父親弟弟,她誰都不信任。
哪怕是陸湛庭。
“少奶奶,宋少爺說的對,這件事您交給我處理,我保證查出真相!這件事,原本也是我不對,是我疏忽照顧,您要是責怪我,想罵我處罰我儘管說!懇請少奶奶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
成叔無比誠懇的就要鞠躬,可眼下他越是這樣,反而越讓沈星辰覺得他在威脅自己。
倚老賣老?還是倚功自傲?
沈星辰心裏生氣,尤其是這奶粉還是成叔帶過來的,眼下她已經顧不上以前的那些恩情了,看誰都像是要謀害兒子的兇手。
“不用了,成叔,這件事我自己有安排。你和阿翠先回去吧。”
成叔一驚:“那小少爺誰照顧!”
“我自己照顧。”
“少奶奶!您自己還是個病人呢……”
“我爸爸,還有我弟弟,再不濟還有思瑾和家寧呢,這件事查清楚之前,安安就放在我身邊,爲了安安,我也會撐着的。”
“可是……”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沈星辰一再的打斷了成叔的話,毋庸置疑的口吻,堵的成叔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來,少奶奶心裏是怨上他了。
成叔無奈,只好點頭答應。
可是,阿翠就這麼一份工作,待遇極好,沈星辰又是一位特別好的主顧,這麼一說,是要她辭職麼?
阿翠心裏又亂又慌,甚至有些委屈,忙抹着眼淚哭求:“少奶奶!我錯了!是我照顧不好小少爺!但是求您別趕我走!我真的沒有對小少爺做什麼啊!”
沈星辰擺擺手,沒有心情解釋,她現在心裏煩躁不已。
阿翠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又用習慣了,還算忠心,辦事利落,她也沒有狠心到非要解僱的意思。
只是,現在把安安放在他們身邊,簡直就是把兒子放在炸彈旁邊。
她哪裏敢啊。
阿翠還想求情,何思瑾瞥了一眼揉着太陽穴的沈星辰,忙開口:“行了,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星辰是安安的親媽,難道還能害他?讓你回去休息兩天,等這件事查清楚了,和你沒關係的話,自然還是要你照顧的。”
話已至此,阿翠也沒有再糾纏的理由,只是哭哭啼啼的離開了。
打發走了他們以後,沈星辰徹底癱坐在了輪椅上,一身的冷汗。
“星辰,你也累了,先去休息會兒吧。有我和伯父看着安安呢,你別太擔心了。”
“我沒事。”
沈星辰深吸了一口氣,冷聲問道:“霖宇回來了麼?”
“他說還要兩天。”
“嗯,思瑾,麻煩你了,這兩天辛苦你。”她抓着何思瑾的手,言語之中滿是感激。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是朋友,照顧你是應該的。”
何思瑾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她的見外。
可不管怎麼樣,沈星辰心裏都是感激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宋家寧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
沈星辰接過水杯抿了一口,沉思良久。
片刻後,她擡頭看着宋家寧,好一會兒才難以啓齒道:“家寧哥,你有沒有可以幫我查這些事的人?我聽說,你們這些家族私底下都有暗中查這些事僱傭……會不會太麻煩?”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向他尋求幫助。
宋家寧心裏一軟,莫名的有些高興。
起碼,自己在她的心裏,是朋友的地位,是別人不可取代的地位。
他還沒答應,倒是
何思瑾先咋呼起來:“這種事你怎麼不找我!”
沈星辰掀了掀脣,有些失笑:“思瑾,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我也不想讓你在何家爲難。”
的確,她複雜的身份,在何家的確是地位尷尬。
家族的生意都不讓她摻和,更不要說這種核心的僱傭了,估計根本不讓她挨邊兒吧。
可宋家寧不一樣,宋家本來就希望他掌管家族企業,
何思瑾摸了摸鼻子,有些懊惱:“說的也是。”
同時,她的心裏也有些惆悵,如果何巖還在的話,是不是就不用麻煩宋家寧了?
倒不是覺得宋家寧不好,只是不希望這個節骨眼兒上,再生出些什麼狗血的誤會來。
“別擔心,我會幫你。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先養好身體。我給你聯繫了一個醫生,聽我的話做好治療,一切都會好的。”
宋家寧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寵溺的很。
他眼底的喜歡從未掩飾過,他們都清楚。
門口的陸湛庭,自然也將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