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那個野……孩子了!”老太太怒不可遏,終究還是忍住沒說出野種兩個字,只死死地盯着她,斥罵道,“你和那個孩子,一起滾出陸家!不然,你那個弟弟和父親,就別怪我不客氣!小湛有本事給他們安排好一切,我也有本事讓他們從國內消失!”
沈星辰猛地擡頭,杏眼圓睜的看着老太太,
難以置信方纔那些話都是從老太太的嘴裏說出來的。
她說什麼?
要處置弟弟和父親?
可這究竟是爲什麼!難道只是因爲一重身份麼!如果是這樣,當初的那些疼愛又算什麼呢!
如果身份那麼重要,當初爲什麼又同意沈家的姻緣呢?畢竟,沈家和陸家,也是門不當戶不對不是麼?
沈星辰欲哭無淚,奶奶執意要她走,還用弟弟和父親威脅自己……
她還能怎麼辦?
原以爲自己已經夠強大了,可以護住弟弟和父親。可沒想到,遇到絕對的力量和懸殊的地位,命運依舊是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老太太冷睨了她一眼:“另外,這是去洛杉磯的機票。留在國內終究是禍害,小湛也會不遺餘力的找你們。我給你的已經夠多了,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說話間,陳嫂已經捧着一個盒子過來。
打開盒子,裏面是幾套價值不菲的首飾珠寶,以及機票。
甚至連弟弟和父親的機票都預訂好了。
時間,就在明天。
看來,老太太是鐵了心的要她走,而且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可是,湛庭他……
一想到將來要離開他,沈星辰的心中,便有萬千不捨的愁緒。
更何況,現在這種時候,緋聞纏身,他還胃出血躺在牀上稀裏糊塗着。
她怎麼放心的下。
她還想等他一個解釋……
“你還在考慮什麼?”
老太太有些不耐煩的瞧着她,冷冷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考慮的餘地?如果你再不走的話,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父親和那個弟弟。當然了,敢用替嫁這種把戲欺騙我們陸氏的沈家,我也不會那麼容易輕輕揭過!”
沈星辰心頭一凜,震驚的望着老太太,臉色煞白的坐在了地上,頹然不語。
的確如此,除了離開這裏,離開他的身邊,她真的別無選擇了。
爲什麼,爲什麼到了今時今日,她仍舊沒有辦法保護愛她的和她愛的家人?
陳嫂上前扶起她,嘆了口氣:“沈小姐,老太太對你已經是寬宏大量了。你又何必執着於此呢?再這麼下去,沈家只會落得一個詐騙的結果,到時候,連累的可能就不只是家人了。”
詐騙?
對啊,一開始她懼怕說出真相,不就是害怕奶奶會覺得自己夥同沈家在詐騙麼。
可是沒想到,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而這個結果,她卻如此難以承受。
心,痛不欲生。
老太太擰着眉頭,冷漠道:“這個字你籤還是不籤?沈星辰,我這個人最恨別人騙我,剛纔那些話可不僅僅是嚇唬你……”
“我籤。”
沈星辰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手背泛白幾乎可見青筋,緊緊的抓着那簽字筆。
眼淚吧嗒吧嗒的跌落,如同成串的珍珠。
可是,任憑她哭的梨花帶雨,也絲毫撼動不了老太太的鐵石心腸。
欺騙,在老太太心裏,向來都是零容忍。
更何況,還是這種禍害血脈的欺騙,性質惡劣的讓人咬牙切齒。
顫顫巍巍的在離婚協議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沈星辰忍不住崩潰,無聲的哭了起來。
陳嫂見她簽完字,把協議書收好,過了一會兒,外面進來兩個保鏢打扮的男人。
老太太瞥了他們一眼:“她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那兩個人呢?”
“是,已經收拾好了。”
“嗯,帶她走吧,直接去機場。”
說話間,兩個保鏢直接扛起哭的幾近暈厥的沈星辰離開,顧不上她的掙扎。
一時間,病房裏又安靜下來。
自從知道那個親子鑑定的事情,老太太便早早的籌謀了把沈星辰送走的事情,今天早上的新聞她也有所耳聞,或者說她也的確有意讓楊婉瑩成爲陸氏的孫媳婦。
畢竟,比起沈星辰這種騙子,楊婉瑩雖然有些小心機,起碼對小湛是一片真心的。
可是,這些想法,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不過沒料到的是,楊婉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轉頭就和一個小混混鬼混,真是不成氣候!
送走了沈星辰,老太太心裏原本是鬆快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又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陳嫂給老太太煮了一壺安神茶:“老夫人,其實這些事情,讓少爺自己去處理就可以了,您這邊插手,恐怕要失去少爺的信任和尊重了。”
聽了這話,老太太的臉色越發的沉了沉:“你這是覺得我做錯了?”
“沒有,沈小姐做出這種丟臉的事,自然不應該輕饒。可還是應該徵得少爺的意見,我只是怕您和少爺之間,生了嫌隙。”
“哼,陸氏集團是在我手底下成長的,原本我當她是我們陸家的孫媳婦,這才一再的縱容,不僅給錢,讓她去開公司,還給了地段,更不要提平日裏那些禮物,哪樣不是價值不菲?我自認爲對她不薄,可她又是怎麼回報我們陸家的?哼,我把她趕走,爲她鋪好後路,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提起過去種種,老太太便感覺自己養了一頭白眼狼。
陳嫂心下嘆氣,知道老太太就是這麼個擰脾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問道:“那少爺那邊怎麼解釋?”
畢竟,陸湛庭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糊弄的人。
要說倔脾氣,他還真是盡得老太太的真傳。
老太太抿了一口熱茶,眯着眸子道:“放心吧,我已經想好了。這個女人看了新聞,跑去抓姦然後不堪忍受,所以負氣離開。還跟我討要了兩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