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果然在李家人的手中。
“聽說,最近你們陸氏集團內部,有人提出要裁撤你這個執行總裁的身份?”謝州拽了拽領帶,一臉嚴肅道。
“美國的事情我雖然不清楚,可我想你這麼着急,又這麼篤定你們之間的問題,我想你一定恨不能立刻解決眼前的麻煩,然後重新再確定你們之間的關係。可是,同時你心裏也清楚,那些槍支走私,隨時可能會給你我帶來危險。更不要提沈星辰。而早在美國之際,他們已經盯上了你兒子,又把那份親子鑑定報告送給了你們家老太太,可想而知對方在佈一個多大的局。”
說到這裏,謝州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氣,拍着他的肩膀沉聲道:“一開始你沒有追去美國,考慮的不就是她一家人的性命麼?背後的人下這麼大的手筆,圖的可不僅僅是你們陸氏集團,你我身上揹負的責任,從來都不是小問題啊。”
這一番話,如雷貫耳。
陸湛庭心裏其實都明白,可是一想到爲了這所謂的責任,可能要失去她,心口便如同刀剜。
她送還給他的戒指,他已經明白了那是什麼意思了。
其實,自己的身份,她早就認出來了吧。
只是不想用那麼難堪的方式道別罷了……
她瞭解自己。
自己,又何嘗不瞭解她呢?
“你說得對。”
他低頭沉默,苦笑連連,心頭彷彿在滴血。
見他頹然的樣子,就像是雙打的茄子一般,謝州也有些不忍心。
說起來慘還是他慘,內憂外患的,說是妻離子散都不爲過。要不是何家多少也捲入了這場風波中,謝州也不願意何思瑾會參與其中來,不管怎麼樣,看在眼皮子底下,多少安全些。可沈星辰不一樣,她有太多的弱點和軟肋,而陸湛庭又這麼在乎她,隨時可能會成爲要他們命的利刃。
“不過有件事你說得對,我們不可能一直沉默等待事情的轉機,是時候主動出擊,萬源輝這件事便是一個突破口。”
謝州擰了擰眉,說起這次打電話叫他回國的事情。
發現萬源輝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挺巧的,前兩天他陪着何思瑾出去逛街,雖然是答應她在何老太太面前裝裝樣子,但是也挺樂意的。
可是沒想到,何思瑾試完衣服以後,偷偷和他吐槽,說是看見材料部部長萬源輝和一個女人出來買衣服了。
謝州看了一眼那個女人,便認出那個女人是李威的部下,之前他查李威的時候,見過這個女人,叫做吳彤,是李威的祕書。
所以,看見萬源輝和李威的人在一起時,他才發覺這其中的貓膩。
一深入,沒想到李威下手挺快,已經勾結到了陸氏集團的高層。
兩個人商量了一晚上,又喝了一晚上的酒。
自打出了上次的事情,來客居便被陸湛庭收攏成爲私有企業,這次他喝醉了,也不會有人再算計他了。
次日一早,陸湛庭直接從來客居出發回到老宅,鑑於萬源輝下午纔會和那個吳彤見面,所以在此之前,他要去老宅處理一些事。
“奶奶說完了?”
陸湛庭挑了挑眉,面色無波說罷,轉身又要上樓。
老太太責問的那叫一個氣喘吁吁,可是說了半天的話,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迴應,怎能罷休?
當即攔着他,又是一通數落。
老太太言辭犀利,氣的敲杖道:“你是怎麼回事!小湛!你到底還想怎麼樣?這鬧也鬧了,發泄的也該發泄了,你這出去半個月,讓蘇恆他們瞞着我,不就是去找她了嗎?既然找到她了,也問出結果了吧!你沒把她帶回來,就證明當初我做的對!既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你也該收起你的脾氣,好好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吧!”
“回來?”
他輕聲呢.喃道,忽的冷笑起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眼底卻看不出一絲的笑意。
“不會回來了。”
他搖了搖頭,又重複喃喃了一遍,擡腳往樓上走去,那落寞的背影,讓人瞧着心疼。
誰也沒想到時隔半個月回來後的陸湛庭,給出的會是這樣一份答案。
就連老太太都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算什麼?
放下了?看着也不像啊,瞧着那落寞蔫蔫的狀態,哪裏像個年輕人。
說他沒放下吧,可又念着什麼那女人不會回來了。既然不會回來,又何談以後呢?
“這……”
“媽。”沈鈺按住老太太數落的手,勸慰道,“小湛出去這麼久,不管他做什麼,公司裏的事情,他從來沒有疏漏過。昨天他一回來不是直奔公司麼?積壓已久的那些事兒,他不也是言辭犀利迅速解決了麼?您又何必給他施加壓力,他終究是個孩子,心裏也是苦的啊。”
或許是沈鈺說的話戳中老太太的心思了,又或許是她這段時間,多少也緩過神來,體諒孫子,聽了這席話,老太太也順着臺階下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臉色仍舊不好看。
陸長風也跟着勸慰,說的無非就是讓老太太多給他點時間。
可是,時間她哪裏給的起啊,若是給的起,她又何嘗願意去當一個如此刻薄可惡的老人家呢……
老太太長嘆一口氣,望着客廳裏香案上丈夫和兒子他們灰白色的遺像,忍不住淚眼婆娑。
回到昔日住處,自打沈星辰離開陸家以後,這兒已經是將近三個月沒有踏足了。
陸湛庭打開西苑的門,西苑小閣樓樓下還種着兩棵桃花,桃花樹旁有個縮小型模擬生態的錦鯉池,當時她特意買了幾條金魚放進去養。
仍記得她調侃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阿湛,這說的就是你啊。”
“你總有許多歪道理。”
當時的他,笑着颳了刮她的鼻樑,逗趣的很。